第8章 宫墙诡影

深秋的京城飘着细雪,林秋裹紧大衣站在故宫角楼前。老船娘给的玉佩在口袋里发烫,与水鬼司发来的密道坐标产生共鸣。远处红墙下,穿灰布长衫的身影一闪而过,留下淡淡的腐臭味。

“姑娘,要听宫墙里的故事吗?”拄拐杖的老太监突然出现,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的脖颈,“永乐年间,钦天监在地下建了座阴阳城,专门镇压犯了忌讳的魂灵。”他的拐杖点在青砖缝隙,积雪瞬间化作黑水。

穿过游人如织的太和殿,林秋在后院枯井旁找到密道口。铜锁上刻着渡魂七家的纹章,插入玉佩的瞬间,机关轰然开启。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甬道两侧的长明灯自动亮起,火苗泛着诡异的幽蓝色。

“来得正好。”红衣女子的声音从黑暗中飘来。她的脸半透明,能看见头骨上的蛊虫在蠕动,“漕运总督的棺椁就在阴阳城中心,只要集齐三百六十具血棺的怨气,就能让他借尸还魂。”

梆子残片突然剧烈震动,前方传来铁链拖拽声。林秋举起手电筒,照见墙壁上的壁画:明朝钦天监官员将犯人活埋进八卦阵,阵眼处摆着口金丝楠木棺,棺盖上刻着漕运总督的画像。而作画者的落款,赫然是林家先祖的名字。

甬道尽头是座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镶嵌着三百六十颗黑珠,每颗都映出林秋惊恐的脸。红衣女子的指甲划过她的脸颊:“知道为什么林家先祖要参与镇压漕运总督吗?因为他就是贪腐案的主谋之一。”

记忆如利刃刺穿大脑。林秋看见太爷爷跪在钦天监密室,面前摆着装满黄金的漕运账本。而账本最末页,用朱砂写着“以怨养怨,永镇龙脉”的密令。梆子残片发出悲鸣,金光在黑暗中勾勒出当年的场景。

青铜门缓缓打开,阴阳城的景象展露眼前。三百六十具血棺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罗盘。棺椁中央,金丝楠木棺散发着幽光,漕运总督的干尸身穿蟒袍,胸口插着渡魂人的镇魂钉。

“拔出镇魂钉,龙脉就会彻底黑化。”红衣女子癫狂大笑,“阴司会等这一刻等了五百年!”她纵身跃上血棺,无数怨魂从棺中涌出,缠绕成狰狞的巨蟒。

梆子金光与怨魂相撞的瞬间,林秋摸到墙壁上的暗格。古老的羊皮卷记载着惊人真相:永乐年间,漕运总督发现了龙脉的秘密,企图用怨气篡改国运。林家先祖为护苍生,联合钦天监设局将其镇压,却因此背负骂名。

“林家从未背叛!”林秋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镇魂钉上。金光顺着钉子注入干尸体内,漕运总督的双眼突然睁开。他的声音混着千年怨气:“龙脉已腐,天下必乱……”

阴阳城开始崩塌,血棺纷纷坠落。林秋将梆子插入八卦阵眼,金光化作锁链缠住龙脉。漕运总督的干尸在金光中挣扎,而三百六十具血棺的怨气开始反噬红衣女子。

“不可能……”她的身体被怨魂撕碎,“阴司会的计划……”临死前,她甩出枚刻着阴司会徽记的令牌,令牌上浮现出京城各处的标记——那是阴司会正在布置的新祭坛。

老太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掀开长袍,露出渡魂七家的完整纹章:“丫头,当年你太爷爷用自己的名声换来五百年太平。现在龙脉虽保住,但阴司会的触手已经遍布天下。”他递来本残破的钦天监手记,“去西山碧云寺,那里藏着破局的关键。”

手机震动,新短信来自未知号码:“林小姐,你的每一步都在我们算计中。附件:渡魂七家灭门倒计时。”地图上,除了林秋所在的京城,其余三脉的据点都被血色笼罩。

林秋握紧梆子,望向正在合拢的青铜门。门内深处,漕运总督的棺椁再次沉入黑暗,但那双睁开过的眼睛,仿佛仍在注视着人间。宫墙外,穿灰布长衫的队伍正在集结,他们抬着的黑棺上,彼岸花正在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