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兽世的第七天,潮湿的树汁顺着掌心纹路渗进指甲缝。我蹲在树洞边缘,看五道身影在篝火旁沉默地分割猎物——狼王阿冽的银尾像把锋利的刀,每一次扫过地面都在腐叶上划出深痕;蛇王苏离盘成冰冷的环,竖瞳在暗处泛着幽蓝,像两汪冻住的死水;鹿妖沐风的耳朵始终朝着反方向蜷缩,绒毛上还沾着未及摘下的草籽;虎君炎烈的爪子正碾磨着半块花岗岩,石粉簌簌落在他腿侧的旧伤上;而鹰帅冷轩背对着篝火,羽翼割裂月光,投下细碎的阴影,尾羽处三道醒目的断痕在火光里忽明忽暗——那是原主用骨剪铰下的,据说他整整三个月没敢展开翅膀。
原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她曾在沐风蹲在溪边为小麂包扎时,踢翻装着healing草的竹篮,冷笑“不如烤了吃肉”;在苏离蜕皮最虚弱时,往他洞穴里丢燃烧的火把,说“蛇蜕太丑,照照镜子”;对着阿冽制定的狩猎计划,她摔碎陶碗尖叫“凭什么听你的”;甚至将炎烈用三个月磨成的虎骨项链踩进雪堆,只因为觉得“骨头硌脚”。至于冷轩……我摸了摸袖口藏着的碎羽,原主曾在他熟睡时剪下尾羽,只为给兽皮裙做装饰。
“你挡到光了。”苏离的信子突然扫过脚踝,带着蛇类特有的湿冷。我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篝火堆前,影子正投在阿冽分割好的兽肉上。炎烈立刻发出低沉的 growl,虎爪按在石刀上青筋暴起:“离阿冽远点!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冷轩的翅膀悄然绷紧,指节捏紧石杯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攥紧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主的尖锐像层剥落的旧皮,下面藏着的是笨拙的慌张——她会在深夜偷偷用兽皮裹住冻僵的幼兽,却在被发现时骂“吵死了”;会把暖石塞进战士的兽皮袋,却在对方道谢时别过脸说“脏死了”。这些碎片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孤独的剪影,让我喉咙发紧。深吸口气,我转向浑身僵硬的沐风,声音轻得像片羽毛:“那、那个……沐风,你昨天采的蓝浆果,叶子是不是有锯齿边?能教我辨认吗?”
鹿妖的耳朵“啪”地立起,指尖的浆果滚落进篝火,发出“滋啦”声响。他慌忙弯腰去捡,鹿角却撞在石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