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圣途初启,殊途归位

涿鹿之野的焦土上,残肢与断剑交织成血色的经纬,浓稠的血腥味混着硫磺气息,在凝滞的空气中翻涌。轩辕氏单膝跪地撑着轩辕剑,十二旒冕冠的珠串沾满黑褐色血污,随着沉重的喘息微微晃动,九章纹龙袍上金线绣就的五爪金龙,此刻也浸染着硝烟与血渍,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嵌玉皂靴碾过蚩尤剑留下的焦黑剑痕,染血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这场持续数月、令山河失色的恶战,终于随着最后一名巫族大巫喉间发出的气绝声响,彻底画上句点。

“结束了……”沙哑的声音里裹着数月厮杀的疲惫,惊飞了低空盘旋的鸦群。话音未落,天地间骤然响起金石相击的轰鸣,铅云如沸汤翻涌着向四方退散。一道水桶粗的金光自九霄轰然坠落,裹挟着古老而威严的吟诵声,将轩辕氏整个人笼罩其中。神奇的力量开始流转,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龙袍上干涸的血渍竟化作金色符文,沿着衣料的纹路游走闪烁,仿佛在重新书写天地法则。

“吾儿!”人群中传来苍老的呼喊。神农善尸转世的父亲拨开层层修士,粗布麻衣沾满尘土,灰白的鬓角还沾着战场上的草屑,却难掩眼中骄傲的泪光。母亲则颤抖着粗糙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浑浊的眼中满是疼惜与欣慰,布满老茧的手指死死绞着衣料,生怕这如梦境般的场景会转瞬即逝。当金光漫过三人时,他们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流光直上九霄,衣角飘动间还带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与此同时,地府的幽冥河畔,血色的彼岸花在阴风里诡异地摇曳。蚩尤的虚影踏着花瓣缓缓前行,玄铁战铠早已残破不堪,片片甲叶坠落,露出布满狰狞剑伤的古铜色胸膛,腰间仅围着半幅染血的兽皮,随着步伐滴落暗红的血珠。踏入地府的刹那,守门的牛头马面被那股扑面而来的魔煞之气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钢叉“当啷”坠地,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呵,这就是失败者的归宿?”蚩尤仰头发出震天狂笑,獠牙在幽绿鬼火中泛着冷光,笑声震得忘川水剧烈翻涌。他赤足踏入河中,激起的涟漪竟将靠近的怨灵瞬间汽化,只留下阵阵凄厉的哀嚎。地府深处,一座由漆黑玄武岩堆砌的洞窟自动开启,洞壁上刻着的古老巫族图腾在他靠近时发出诡异的共鸣,隐隐有幽蓝的光芒顺着图腾纹路流淌。

洞窟内,蚩尤盘坐在刻满咒文的石台上,周身魔气如潮水般褪去,化作点点幽蓝融入岩壁。当最后一丝魔煞之气消散时,他的瞳孔中跳动着两簇幽火:“轩辕,这不是结束……待我参透九幽真谛……”他的声音在洞窟中回荡,惊起无数蛰伏的幽冥鬼物,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九霄之上,凤雨媗倚着青玉栏杆俯瞰人间。右臂的绮梦凝香正吞吐着微光,花瓣间清晰浮现出涿鹿战场与地府洞窟的画面。她指尖轻点眉心,玉唇微启:“圣魔归位,这盘棋……该落新子了。”广袖拂过之处,云层中隐隐浮现出更多若隐若现的身影,似有神秘的力量在悄然汇聚,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她望着人间与地府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腕间的绮梦凝香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而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