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卖——鲍——的

“大哥，这首送别诗你就让给我吧，我正缺这么一首呢。”

“放心，到时我一定说明白是谁写的，绝对不会占为己有。”

许新年心里清楚得很，倘若明日用这诗给长辈送别，必定全场轰动。

他倒不是贪图私心之人，纯粹是眼下没有现成的诗作，所以才想借来一用。

“你随便用，别客气！”许七安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就一首诗，用在对的地方是好事。

至于拿去招摇撞骗，比如哄女孩子开心，那他肯定得拦着。但要是用来结识德高望重的长辈，别说一首，十首他都愿意给。

许新年见许七安答应得痛快，赶忙道谢：“多谢大哥！那这诗叫什么名字？”

许七安一愣，随即皱眉道：“啊？这我哪知道。我当时也没细问。”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有人小声嘀咕——这都能忘？怕不是现编的吧！

这时许七安突然扭头看向林七夜：“对了，我都送出去一首了，你不会打算一句都不出吧？”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七夜，尤其是许玲月，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林七夜摇了摇头，淡然笑道：“既然你们期待，那我就献丑几句，写得不好可别笑话。”

“绵羊凄凄别，西风袅袅秋。”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虽然这首诗不如许七安那首震撼，但意境悠远，也算是上乘之作。

许七安暗自忖度——林七夜这是刻意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我。

以他的见识，连《射雕英雄传》里的诗词都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记不起前朝名篇？

果然是个仗义兄弟！许七安心头一热，暗想这辈子都要和林七夜做好朋友。

众人此刻也明白了——这两人肚子里确实有点墨水。

许新年拿到诗稿，众人气氛轻松起来。这时李茹忽然说道：“难得天气好，让平志带孩子们出去逛逛吧，整日闷在家也不好。”

许平志却摆摆手：“不了，我要专心练武。再不努力，怕是连侄子都比不过了。”

最终决定由许七安带着许玲月和许铃音出门。

临行前许七安突然想起：“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书局打算怎么办了？”

“书局？”许玲月一脸茫然。

许七安解释道：“林七夜写了一本小说，想自己刻版印刷卖钱。开个书局赚得更多。”

“小说？就是话本吧？真能自己卖？”许玲月两眼放光。

“要是写得好看，肯定要抢先看！”

“玲月也会看这些？”

“我虽然不爱读书，但偶尔翻翻诗集也挺有意思的。大哥你和林大哥随口吟的诗，可比那些酸文假醋强多了！”

“哟，嘴真甜！小心将来被哪个小子骗了去。”

“林七夜，你别起歪心思啊！”许七安立刻板起脸。自家妹妹才多大？林七夜这么会说话，肯定不安好心！

这年月骗子可多了，尤其像他们这种外来人，最会见缝插针。

“我像是那种人吗？”林七安皱眉道。

“我看挺像！”许七安叉腰道，“放心，只要你别打我妹妹主意，其他都好说。”

“我一心只想赚钱，说不定还要参加打更人考试呢！”林七夜摊手。

“这还差不多。”许七安这才脸色稍缓。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许玲月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镶嵌在一张雕琢般精致的脸上，此刻挂着一抹浅浅的、甜美的笑意。

她今日穿着一袭浅碧色罗裙，裙上缠绕的花蔓在袖口与衣襟处绽放得烂漫，为她的仙姿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许七安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灵光一闪，忽然开口道：“我想到个生财的门道，若将女子衣裙稍加改良，你觉得如何？”

林七夜一听这话，顿时心里雪亮——许七安指的，定是什么镂空装、黑丝袜、吊带袜之类轻佻的衣服吧。

“这个想法虽然新奇，但眼下不太合时宜啊，”林七夜摇摇头，“如今女子讲究礼教，与那等……开放年代可不同。”

他顿了顿，略带调侃道：“当然，青楼女子就另当别论了。毕竟，那时的风气，跟现在的青楼姑娘倒没多大差别。”

林七夜心里明白，那衣服穿在身上必定好看，但古时女子思想保守，最重贞洁。

许七安点头认同：“确实，那时的闺阁女子，还不如现在青楼女子活得洒脱。”

一旁的许玲月听了两人的对话，下意识拉住妹妹的手，心里直翻白眼——这两个男人，怕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糖葫芦！卖糖葫芦哟！”

忽然，许铃音指着街边货郎手中的糖葫芦，欢呼着跳了起来。

“又不是没吃过，当心牙齿掉光！”许玲月赶紧瞪了她一眼。

林七夜却笑着打圆场：“偶尔解解馋也无妨。老板，来四串！”

货郎闻言，手脚麻利地送来四串糖葫芦。许玲月矜持地接过，声音如黄莺出谷：“多谢林大哥。”

她咬下一颗山楂，甜意瞬间在舌尖蔓延，眼睛弯成月牙，任哪个少年见了都要心头一颤。

得了糖葫芦，许玲月挽着妹妹，脚步轻快不少。许七安落在后面，望着少女高挑的背影——少女虽带着青涩，却自有一股灵动韵味。

年轻真好啊，浑身散发着蓬勃朝气。这般美好的堂妹，若真便宜了外人，倒有些可惜。

林七夜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至少值得托付。自古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厮倒也不是全无优点。

四人拐进热闹的街市，抬头望见二楼倚栏而立的莺莺燕燕。许七安触景生情，脱口吟道：

“当时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林七夜闻言，嘴角微扬：“勾栏听曲，不过寻个乐子罢了。”

许玲月听着两人轻佻的言论，忍不住撇嘴：“你们两个就不能正经点？成天没个正形，也不追求点高雅的爱好！”

正经女子自然对风月场所嗤之以鼻。

许铃音却不解风情，仰头望着楼上佳人，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大哥，楼上的姐姐们真好看！”

许七安几乎不假思索，立刻答道：“做生意的人，总得穿得讲究些，不然拿什么跟人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有人好奇追问。

“卖——鲍——的。”许七安故意拖长了音调，故意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