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原狼的獠牙

信号塔里头，机油味和硝烟味混在一块儿，到处都是。陆沉跟着唐薇顺着那满是蜘蛛网的旋转楼梯往上走呢。墙上到处都是弹孔和爪印子，瞅这模样，这儿肯定打过不少恶仗。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年轻人，突然一把拉住陆沉的袖口，还压着嗓子问：“你那棱镜能不能把机械教廷的加密协议给破解喽？”

“罗明，是个数据学者呢，在九层黑市悬赏榜上，解码专家里能排到第三。”唐薇连头都没回，一脚就把挡路的生锈齿轮给踢开了，“不过啊，现在就是个被机械教廷悬赏的倒霉蛋，跟丧家犬似的。”

“他们把我的数据链给切断了。”罗明抬手推了推那歪歪斜斜的眼镜，露出手腕子内侧黑乎乎、烧焦了似的灼伤，“上个月在第十层的时候，我把教廷的贸易站防火墙给破解了，谁知道被他们给植入了特洛伊木马程序。”说着，他把衬衫下摆往上一撩，肚子那儿有红色的数据流正在一闪一闪的呢，“现在每解一次码，这自毁程序就得触发一次。”

陆沉眼睛盯着那串数据流，突然呢，他视网膜上就出现了林野留下来的代码碎片。那些本来模模糊糊的二进制符号一下子就开始重新组合了，在罗明的伤口上方啊，投射出了淡蓝色的修复光纹。陆沉就说：“你试试用棱镜的频率把你的数据频段给覆盖住。”他把手掌一摊开，万象棱镜的菱形光芒就慢慢扩散开，成了网状的了，“就好比在伤口上贴一层能反编译的绷带似的。”

罗明整个人抖了一下，脸上满是那种不敢相信的神情：“这……这是全能者的底层协议啊？你咋会有这种……”

“现在可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唐薇走到楼梯的尽头就停了下来，然后一脚踹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那里面的空间黑乎乎的，数不清的金属陷阱反射着冷冷的光。中间的工作台上摆着一个半组装状态的机械蜘蛛，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职业徽章呢。像猎人、工程师、陷阱大师的徽章都被拆成了零件，混在一块儿拼成了一个挺复杂的装置。

“包岩，荒原狼战队的陷阱大师。”唐薇一边介绍着，突然天花板上就掉下三根钢索，一下子就把陆沉紧紧地捆在墙上了。这时候，有个背着工具箱的大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左眼是个机械义眼，嘴角叼着根牙签，嚼的时候那牙签还上下晃悠呢，他说：“职业玩家身上的味儿啊，比尸潮的味儿还让人受不了。”

陆沉呢，也不挣扎，就这么让钢索上的倒刺把皮肤都给刺破了。他瞅见包岩腰上挂着的徽章，那原本是「陷阱大师」的金色徽章，现在全是裂痕，边缘还被烙上了“星痕废品”的字样。他就说：“他们把你的专利陷阱给没收了，是不是？”说完他又看向工作台上的机械蜘蛛，接着说：“这些仿造的「铁刺蛛」用的是星痕第三代陷阱框架，不过核心算法被加密了。”

包岩的义眼一下子就冒出火花来，他很惊讶地问：“你咋知道的……”

“因为三个月前，我自己亲手把那套框架的数据扔到碎纸机里去了。”陆沉手腕上的棱镜突然亮起来，钢索上的电子锁一下子就不管用了。他捡起桌上的机械蜘蛛，手指在外壳上有加密纹路的地方轻轻摸了摸。“星痕啊，就想把中层以下的陷阱市场都垄断了，所以就把所有民间改良过的版本都当成是「非法程序」了。房间里冷不丁地传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一下子，二十来只机械蜘蛛就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那毒针还幽幽地闪着蓝光呢。罗明“嗖”地往后退了半步，唐薇倒是镇定，手按在刀柄上，眼睛里还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可你这是想用猎人的诱饵算法去覆盖加密层啊。”陆沉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蜘蛛拆了又重新组装起来，还塞进去一块从尸潮BOSS那儿捡来的规则核心碎片，“你试试这个法子——拿生物电频率当钥匙，就像我这样……”

嘿，那机械蜘蛛突然就抖了起来，原本灰不溜秋的外壳泛出了晶亮的蓝光。等它把腹部张开，露出里面的微型陷阱的时候，包岩嘴里叼着的牙签“啪嗒”一下就掉到地上了，他惊叫道：“这……这是「双生陷阱」？两年前被星痕给封杀的S级陷阱啊！你咋会……”

“我得找个战队。”陆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壮汉的义眼，“一个能在三个小时之后，跟黑铁骑士团正面刚的战队。”说完，他扭头看向罗明，这时候罗明腹部的红光已经淡了好多，“而你们呢，需要一个能打破规矩的人。”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唐薇“哗啦”一下就把窗户推开了，就瞧见三架星痕的侦查无人机正穿过沙尘暴往这边飞呢。罗明的手指在他随身带着的键盘上飞快地敲着：“这是黑铁骑士团的先遣队啊，他们居然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陷阱大师，该干活喽。”陆沉一脚把脚下的地板踹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这第九层的废土下面，埋着旧时代的地铁系统呢。”罗明啊，你能不能黑进他们的导航系统呀？”

“给我三分钟，让我接上信号塔的中继器就行……”

“来不及啦。”唐薇猛地举起斩刃，雷电流窜到刃尖，就像细蛇似的。“他们的骑士长是那个叫周岩的「重装武者」，这家伙正面突破可厉害呢。包岩，你的「铁刺蛛」能覆盖多大一片地方呀？”

“半径五百米吧，不过得花十五分钟去布置……”

“我用棱镜来解析你的陷阱代码。”陆沉伸手按住包岩的肩膀，菱形的光纹就顺着手臂爬到陷阱大师的徽章上了。“从现在起，你设的每个陷阱都会带上驯兽师的生物电频率，那些机械坐骑会以为是在打自己同类呢。”

包岩一下子就大笑起来，抄起工具箱就往门口冲：“早就想让那些铁疙瘩吃点苦头了！唐薇，这次我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三层「震荡诡雷」！”

“罗明，你就负责干扰他们的通讯频段，拿沙尘暴的电磁脉冲来当掩护。”陆沉拿出那把蔷薇钥匙，插到信号塔的控制台上。“唐薇，跟我上顶层去，咱们得给黑铁骑士团准备一份见面礼。”

当第一批铁骑踏进废墟的时候，包岩设的陷阱已经把整个街区都布满了。陆沉站在信号塔顶上，瞅着全息地图上一闪一闪的红点慢慢往陷阱区里进呢。罗明的声音从通讯器那头传了过来：“他们的机甲队分成了三个方阵呢，骑士长正在中间指挥……”

“就现在！”陆沉猛地挥了下手臂，那棱镜一下子就把光芒扫遍了整个街区。原本伪装成废墟的那些铁刺蛛啊，突然一块儿启动了。它们喷出来的可不是毒针，而是混合着生物电的机油雾呢。最前面的机械战马冷不丁地前蹄腾空直立起来，直接就把骑手甩到旁边的废墟里去了——那废墟里可埋着包岩改良过的震荡诡雷呢。

“轰！”第一声爆炸响起来，一下子就掀起了漫天的沙尘。陆沉瞅见黑铁骑士团的阵型开始乱套了。唐薇那斩刃已经把雷电蓄得满满的了，就在陆沉点头的那一刹那，她就像一道蓝光似的从塔楼上跃了下去。她的斩刃砍中第二架机甲的时候，陆沉这边已经把重装武者的技能给解析完了。

“万象棱镜，模拟「重装壁垒」！”陆沉的身影突然就变得虚虚晃晃的了。下一秒，唐薇的身边就竖起了三道用数据构成的防御屏障，把骑士长用重剑发起的攻击全都给挡下来了。

“你居然能模拟我的技能？！”周岩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他的机甲肩膀那儿突然就弹出了一排导弹，“但是数据模拟肯定是比不上真实伤害的！”

“谁说我是在模拟啊？”陆沉的声音从周岩的背后传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就跑到骑士长的机甲上头去了，手里还握着从包岩那儿改良过的震荡诡雷呢，“我不过是借着你的代码，写了个新程序罢了。”

就在诡雷刺进机甲核心的那一瞬间，陆沉看到了周岩那张惊恐的脸。在那棱镜的光芒之下呢，他一下子就把对方机甲的能量回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跟拆个特别简单的积木模型似的。这时候爆炸产生的气浪“呼”地一下就把他给掀飞了，还好唐薇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接住了他，然后他俩就在废墟里头滚来滚去的，就为了躲开那些四处飞溅的金属碎片。

“第三方阵转方向啦！”罗明的声音里透着紧张，“他们不打算正面进攻了，想要从侧翼包抄咱们呢！”

陆沉伸手把脸上的血擦了擦，抬起头就朝着沙尘暴的深处看过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星痕那标志性的纹章，十二架重装机甲排得整整齐齐的，是个楔形阵呢，在中间的那个骑士长举着一个老大的盾牌，上面刻着“星痕”两个字。

“包岩，你手里还剩下多少诡雷呀？”

“就只剩下最后五枚了，不过……你该不会是想……”

“唐薇，你用你的「星轨斩」去拖住他们的前排。罗明呢，给我弄出三秒的通讯盲区来。”陆沉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心口那儿正发着亮光的菱形光纹，“我得直接连到他们的指挥系统里去。”

“你是不是疯了呀？！直接连进去的话，系统会把你当成病毒标记的！”罗明的惊呼声被一阵电流声给打断了，他咬了咬牙，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按了一串代码，“就三秒，最多就三秒！”

当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得短暂的安静的时候，陆沉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嗖”的一下就被拉进数据流里去了。他看到黑铁骑士团的指挥频道里，数不清的代码在那儿闪啊闪的，在正中间的那个金色代码块上，明晃晃地印着星痕的标志。

“林野，看看你给我留下的这个‘礼物’……”他小声地嘟囔着，这时候代码的残片突然就从手腕那儿涌了出来，变成了一把金色的钥匙。就在钥匙捅进那个金色代码块的刹那，整个指挥系统就跟发了疯似的剧烈抖动起来。这时候，所有机甲的视野里，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拿着扳手的拾荒者模样的人。

“嘿，欢迎来到第九层啊，黑铁骑士团的各位。”陆沉说话的声音带着电流那种沙沙的感觉，“现在呢，你们的机甲就先归我管管了——就当是给星痕的一个见面礼吧。”

周岩那惊恐的大喊大叫一下子就没声儿了，十二架机甲齐刷刷地把炮口调了个方向，对准了后面的补给车队。等到第一枚导弹就在自己人堆里炸开花的时候，陆沉已经回到现实这边了，一下子就跪在了唐薇的跟前。

“你可真行啊……”唐薇赶忙扶住他那晃晃悠悠的身子，眼睛里满是那种从来没见过的惊讶，“你居然黑进了星痕专属的机甲系统。”

“就一会儿的事儿。”陆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瞅着远处乱成一团的战场，“他们的防火墙再过三十秒就重启了。包岩啊，轮到你上场了——把那些能响的陷阱一股脑儿地全扔到他们的补给库里去。”

通讯器里传来那壮汉的笑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接一阵的爆炸。等到沙尘暴终于散了的时候，黑铁骑士团的先遣队已经全玩儿完了，就剩下周岩的机甲残骸还冒着青烟呢。

罗明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经没了的灼伤痕迹，说道：“你刚才在数据流里……用的是全能者的代码吗？”

陆沉没吭声，只是捡起地上的星痕徽章，拿扳手给碾成了碎末。唐薇把斩刃又插回到腰间，那狼首图腾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一点点的光：“战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荒原狼。”她眼睛盯着陆沉，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战意，说道：“陆沉，你就当我们的头狼吧。”

远处的地平线又泛起了红光，这一回是系统在警告黑铁骑士团已经全军覆没了。陆沉抬头看着第九层那灰绿色的天空，感觉心口的光纹好像又亮了一些。这时候，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阵嘈杂的电流声，接着就响起了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女声。

【机械教廷发来了通讯请求，接不接呢？】

陆沉和唐薇对视了一下，唐薇已经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斩刃。陆沉按下接通键的刹那，全息投影里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牧师袍的人，这人胸口的齿轮徽章闪着冷冷的光。

“拾荒者，或许我该称呼你为血刃。”牧师说话带着机械那种特有的一顿一顿的感觉，“我们发现你对规则核心有一种特殊的亲和力。现在呢，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要么就成为我们的实验品。”

陆沉笑了起来，指尖上棱镜的光芒汇聚成了二十四道流光。他说：“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呢，你们的贸易站，我要定了。”

牧师的投影一下子就扭曲了，很明显没料到陆沉会这么回答。通讯一中断，陆沉就对着自己的新队友说：“接下来啊，咱们得干三件事。第一件呢，把信号塔修好，建一个咱们自己的通讯网络；第二件，去机械教廷的贸易站弄点‘补给’；第三件……”

陆沉朝着沙尘暴深处望去，那里隐隐约约有更强大的能量波动传过来，很显然，星痕的主力部队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第三呢，得让整个第九层都晓得，荒原狼战队，这就正式成立喽。

【系统公告：黑铁骑士团全被灭光光啦！第九层冒出来个新势力，就叫「荒原狼」呢。他们的首领「拾荒者」可厉害啦，有跨职业解析的本事。现在全服都能追踪「荒原狼」这个势力喽】

【全服广播：小心喽！全能者终端的修复进度都涨到8%了，诸神领域也开启二级防御了】

唐薇瞅着自个儿手腕上新冒出来的战队徽章，那狼首图腾正一个劲儿地吸收规则能量呢，变得越来越清晰。包岩抬脚轻轻踢了踢旁边的机械蜘蛛，那小蜘蛛立马听话地往他的工具箱上爬。罗明这边已经动手入侵机械教廷的外围防火墙了，嘴角挂着好久都没出现过的笑。

再看陆沉呢，正低着头盯着手里的蔷薇钥匙瞧。他轻轻一转钥匙，信号塔底部就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动静，一道藏着的暗门慢悠悠地打开了，里面隐隐约约透着蓝光呢，这蓝光啊，就是林野的气息。

“欢迎回来呀，头狼。”唐薇笑着说道，“现在啊，咱们该去把属于咱们自己的规则核心弄到手喽。”

风沙呼呼地吹着，荒原狼已经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塔域的那些规则啊，马上就要因为这刚冒出来的狼群，迎来一场真正的大风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