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逼宫
- 受命于天?从县令开始,打通三国
- 玉谿山人
- 2406字
- 2025-06-06 18:50:26
大帐内,郭典和李燮认真且严肃地等待着张阙的回复。
在他们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世族子弟,虽然已经屡立战功,身佩双印,但是听到换帅这等大事,也必将心绪难平。
可能惊骇,可能不安,可能震悚。
然而,张阙只是沉默。
他垂着目光,渐渐暗淡的暮色,让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光线愈发昏暗,也让郭典和李燮愈发看不清张阙的神情。
这般沉默,直到郭典和李燮两人反而不安起来的时候,张阙才轻吐一口气,说了第一句话。
“换帅不难,难的是下曲阳战事,不知两位府君可有应对之策?”
“还能如何应对,换走董仲颍之后,自然是携四郡国之力,举全军一同攻城!”郭典眉头一蹙,马上出声应答。
张阙不置可否,又看向了李燮,“李府君亦是此意?”
年龄已经过了五十,迈入孔子所言知天命关口的李燮,性格远没有郭典那么爆裂,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能够轻易看清人心。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张阙,他却一无所得。
换帅不难?
是他心中早也有此意,还是故意强装镇定?
李燮琢磨不明,暗叹一声后生可畏后,才陡然振作精神,反问道:“张校尉若是有其他想法,不妨直言。”
“其实我和董仲颍一样,是不赞成攻城的……”张阙话犹未尽,一旁的郭典就慨然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挥袖而走,居然连一声道别也不愿留下,俨然是心中愤恨不满到了极点。
张阙干笑一声,对着李燮摊了摊手,“看来我这话也不必继续说了,郭太守既然已走,那……”
“他是他,我是我。”李燮淡定打断了张阙的话,依旧端坐席上,紧紧贴着张阙的双腿丝毫不动,“请张校尉继续说,老朽继续听。”
张阙有些意外的看了李燮几眼,“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诚然如郭太守所言,全军尽出攻城,最后确实可以攻破下曲阳。但试想一下,需要耗费多少兵卒性命?岂不可惜?”
随后,张阙坦白说道:“我欲用计引诱城中张宝带兵出城,然后切断其人回城之路,与其野战,毕其功于一役。”
“看来公高已经胸有成竹了?”李燮捏住胡须,神色虽没有什么异样,但称呼却陡然换了一个,“可否细说一下具体谋划?”
张阙也立马跟着改了称呼,不过却没有急着说细节,而是悠然叹息一声,“此计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
“公高还有何顾虑,你我之间虽然年龄相差颇大,但是便如忘年之交,尽说无妨。”李燮拍了拍张阙大腿,亲近之色溢于言表。
“有李公这句话,我就直说了……若是想让我顶替董仲颍为帅,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全军皆奉我之号令,令行禁止,不能有一丝违抗!”
话说,到了此时,张阙如果还猜不出郭典和李燮找他商量所谓换帅的幕后意思,那他就是个十足的蠢人了。毕竟换帅,你总得有备选人,才能换。而此时下曲阳城前,又有谁比自己更合适做新的主帅呢?
至于李燮在听了张阙这句话后,也没有什么惊疑之色,反而袖手当着张阙面点数起来,“此间除我之外还有四位两千石,曹都尉与公高相交莫逆,情同兄弟,自不必言说。冯巡其人向来随大流,若是局势已定,他肯定不会有异议。倒是张纯心思暧昧,难以揣测。”
“郭太守呢?”张阙幽幽开口,“其人性子猛烈,怕是不会屈从任何人。”
李燮嘴角一抽,开口解释道:“君业深明大义,只需与他讲清楚原委,他必然不会故意与公高你为难的。”
张阙眉头一簇,刚要继续追问,忽然,门口一阵动静传来,抬头一看,居然是郭典去而复返,又转了回来!
“只要你能剿灭张宝,荡平黄巾,我郭典听你号令又如何?”
郭典脸上早已经不复方才的怒气,而是一脸平静。
张阙看看郭典,又看看李燮,心中顿时明白,这两人竟然是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故意试探自己的。
“既然君业有言在此,公高就不必担忧此事了。尽可放心,待得你新任为帅,吾等必然为你马首是瞻!”李燮郑重言语,不过旋即,又露出了几分饶有意味的样子。
“公高刚刚有言,换帅不难,难道你也早存此心?还是说你也有定计,可以轻松换掉董仲颍这个主帅?”
张阙连忙摆手,这可不能认啊,他盯着李燮,诚恳说道:“我只是相信两位府君罢了,两位既然来寻我,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所以,换帅之事就只能仰仗李公和郭公了。”
李燮深深看了张阙一眼,也不再出言试探,而是直接起身。
“既如此,君业你去找冯巡,我去探探张纯口风。”
……
翌日。
一大清晨,天色尚且朦朦亮,董卓就已经醒来。
并不是要早起锻炼体魄,虽说董卓年轻时候,是以力大无比著称,能够佩戴两副箭囊,纵马驰骋,左右开弓。但毕竟现在年龄摆在那里,况且也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不必像那些少年郎,诸如张阙一般,天天挽弓举石。
他只是忽然心生不安,致使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入睡,临了又被屋外不知道是风声还是其他什么声音的怪响惊扰。
如此这般,眼看着睡不着了,董卓就从床榻爬起来,喊来扈从把甲胄穿戴齐整之后,又将牛辅昨日献上的蜀锦裁了一块,披在甲胄外面。
真别说,这色泽亮丽的蜀锦一上身,确实平添几分威仪。
微凉的晨风吹过原野,踏着青色的薄雾,董卓巡视了一座又一座营寨,脸上神色却愈发的难看起来。
到最后,董卓终于在一间军帐里找到了樊稠,一把将他从乱糟糟的酒坛中揪了起来,宛如揪起一只小鸡。
“人呢?牛辅、李傕、郭汜,还有营中大半兵卒都去哪了?”
樊稠浑身酒气,被董卓连甩几个耳光,才恍然醒觉,看着脸色铁青的董卓,他一阵悚然之后,着急忙慌的说道:“牛司马几人带儿郎们出去玩耍了,许是还未归来吧?”
“一夜未归!?他们去哪里了,总不能是北上幽州了吧!”董卓一声嗤笑,抬腿将樊稠踹到地上,“你们如今是半点军纪也没有了吗?”
樊稠丝毫不以为意,堆着笑从地上爬起,搓了搓双手,“可能是玩得高兴了,也就忘了时辰。将军,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只能待在营寨里面,出去个一两日也不打紧吧?”
董卓看着樊稠可笑的脸,以及身后扈从隐隐的议论声和羡慕神色,不知道怎得,心中那股没来由的不安,愈发的浓郁且真切起来。
而等到了这日午后,牛辅一众依旧没有回来,当董卓正准备派人去寻的时候,他心头那股不安顿时化成了现实。
郭典、李燮、冯巡、张阙、曹操,除了张纯以外的所有两千石,联袂前来。
与他们一同抵达董卓军帐的,还有十几枚,血肉模糊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