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师姐不会要我当炉鼎吧

天色将明。

林凡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玲珑峰那冰山师姐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明日此时，再来玲珑峰。”

“届时，我自会告诉你。”

告诉他什么？

需要他这等“抗揍天赋”的事，又会是什么？

林凡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玉玲珑师姐，行事说话，都透着一股神秘。

云里雾里，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玄阶功法的诱惑，实在太大。

他甩甩头，决定不再瞎猜。

与其自己琢磨，不如找个消息灵通的问问。

赵大宝！

对，就找他！

那小子在外门混迹多年，各种小道消息，门儿清。

林凡打定主意，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外门弟子居住区域快步走去。

在洞府没找到赵大宝，林凡几番打听，得知他正在药园替刘师叔照料灵植。

药园？

赵大宝那小子，倒是机灵，知道往灵气浓郁的地方凑。

林凡循着浓郁的药香找去。

果然，一片绿意盎然、规划整齐的药圃中，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地拔着杂草。

旁边还站着个捻着山羊胡须的老者，身穿灰袍，面色严肃，不时指点几句。

看样子，正是负责这片药园的刘师叔。

“大宝！”林凡扬声喊道。

那圆滚滚的身影猛地一颤，手一抖，差点把一株看起来颇为珍贵的灵草给拔出来。

他慌忙扭过头。

看清是林凡，赵大宝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手里的杂草都忘了扔。

“林……林师弟？！你……你还活着？！”

赵大宝一声惊呼，声音尖锐，引得旁边的灰袍老者也皱眉望了过来。

林凡嘴角一抽。

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他几步走上前，没好气道：“我活得好好的，倒是你，再这么一惊一乍，我看刘师叔非把你当杂草一起拔了不可。”

灰袍老者正是药园的刘师叔，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瞪了赵大宝一眼：“毛毛躁躁！还不快干活！”

赵大宝缩了缩脖子，连忙低下头继续拔草，嘴里却还在小声嘀咕：“不可能啊……你怎么可能从玲珑峰……”

刘师叔轻哼一声，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你是……新来的外门弟子？”

“弟子林凡，见过刘师叔。”林凡拱手行礼。

刘师叔微微点头：“嗯，练气七重？倒也算不错。找大宝何事？”

林凡笑道：“弟子有些事情想向赵师弟请教。”

刘师叔挥了挥手：“去吧，别耽误太久，这些灵草娇贵得很。”

“多谢刘师叔！”

赵大宝如蒙大赦，丢下草，拉着林凡就往药园角落一株巨大的银杏灵树后躲。

“林师弟！我的亲哥嘞！你真去玲珑峰了？还……还给那位玉玲珑师姐洗脚了？”赵大宝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林凡点头：“嗯，差事嘛，王虎师兄拜托的。”

赵大宝脸都白了，伸手就要摸林凡的胳膊腿：“我的娘欸！你……你没缺胳膊少腿吧？那位师姐没把你冻成冰雕？我听说以前有弟子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半条胳膊都差点废了！”

林凡觉得好笑，拍开他的手：“好端端的，冻什么冰雕。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他顿了顿，道：“不过，她说明天还让我去，说有事需要我帮忙。”

“还……还去？！”赵大宝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抖得更厉害，“师弟！你听我一句劝，千万别去了！那地方邪门得很！”

“邪门？”林凡挑眉，“怎么个邪门法？”

赵大宝左右看了看，确定刘师叔没注意这边，才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蚊蚋：“林哥，你有所不知！宗门里……宗门里都传疯了！”

“传什么？”林凡被勾起了好奇心。

“传……传那位玉玲珑师姐，她……她修炼的功法特殊，需要……需要寻找体质契合之人，进行……进行双修！”赵大宝说出“双修”二字时，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双修？”林凡一愣。

“对！就是双修！”赵大宝猛点头，一脸笃定，“你想啊，她那玲珑峰，常年寒气逼人，等闲弟子靠近都受不了。她为什么要找人去洗脚？还是用那刺骨的雪山冰泉？”

赵大宝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那就是考验！赤裸裸的考验！看你能不能承受她的玄阴寒气！能扛住她寒气侵蚀的，才有资格……才有资格成为她的炉……咳咳，成为她的道侣！”

他看着林凡，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惊恐：“林师弟，你昨天扛住了冰泉洗脚，还没被冻伤，那位师姐肯定觉得你体质非凡，能承受她的寒气！今天再叫你去，八成……八成就是要……”

赵大宝没敢把话说完，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林凡听得目瞪口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双修？

道侣？

考验？

怪不得赵大宝吓成这样。

玉玲珑那样的冰山美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要找人双修？

还用洗脚这种方式来考验？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荒诞不经呢？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有点道理？

她确实问了自己抗不抗揍。

还说有事需要他这种“天赋”。

难道……真是看上自己这身板了？

能抗揍=能抗寒气？

林凡打了个冷颤。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玉玲珑那张清冷绝美的脸，还有那双触手冰凉滑腻的完美玉足。

为了玄阶功法……献身？

这……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而且，双修这种事，听起来也太玄乎了。

万一出点岔子，自己这点修为，怕不是要被吸成人干？

“林师弟，你可千万想清楚啊！”赵大宝见林凡脸色变幻不定，苦口婆心地劝道，“功法虽好，小命要紧！那位师姐，咱们惹不起啊！”

林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行了，我知道了。”他拍了拍赵大宝的肩膀，“谢了，大宝。”

赵大宝看他神色，似乎并未完全打消念头，急道：“林师弟，你……”

“放心，我心里有数。”林凡打断他，“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别真把刘师叔的灵草给拔了。”

说完，也不管赵大宝欲言又止的表情，转身离开了药园。

……

夜色如墨。

月明星稀。

林凡再次踏上了通往玲珑峰的石阶。

这一次，他的脚步，明显比昨日沉重了许多。

赵大宝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

双修？考验？道侣？

他心里七上八下，手心都开始微微冒汗。

山风吹过，带着玲珑峰特有的清冽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寒意，似乎比昨天更甚几分。

万一……赵大宝说的是真的呢？

自己是该严词拒绝，保持清白之身？

还是……为了那虚无缥缈，却又诱人无比的玄阶功法，稍微……牺牲一下？

呸呸呸！

林凡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没出息。

想什么呢！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了功法出卖色相……呃，体格？

再说了，万一对方只是单纯需要一个抗揍的沙包呢？

自己这想法，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些。

对，一定是这样！

林凡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脚步也稍微轻快了一些。

很快，那座雅致的庭院再次出现在眼前。

竹楼灯火通明。

与昨日不同，玉玲珑并未在竹楼内等候，而是静静地站在庭院中的那株灵树下。

月华如水，倾泻在她雪白的裙摆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圣洁的光晕之中，更显得不似凡尘中人。

她似乎早已察觉到林凡的到来，缓缓转过身。

清冷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

“你来了。”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空灵，听不出任何情绪。

“师……师姐。”林凡定了定神，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行礼。

不知为何，今晚再面对玉玲珑，他总感觉有些心虚气短。

“今日，不必濯足了。”玉玲珑开门见山，语气平淡。

“啊？”林凡一愣，下意识地问道，“师姐，那您昨日说……”

难道是自己昨天洗得不好，让她不满意了？

“昨日之事，不过是看你心性定力如何。”玉玲珑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那点寒气都无法静心承受，也担不起我要你做的事。”

林凡心中咯噔一下。

原来洗脚真是考验？

不过听这意思，似乎跟双修没什么关系？

他心中稍安。

“那师姐需要弟子做什么？”林凡连忙问道。

玉玲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素手指向竹楼后方，那片云雾更深，寒意更甚的区域。

“随我来。”

林凡心中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一片摇曳的翠绿竹林。

竹林尽头，是一面陡峭的崖壁。

崖壁之下，一个数丈方圆的幽深水潭赫然出现在眼前。

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从水面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寒意逼人刺骨！

仅仅是站在潭边，林凡就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被冻僵了，比昨日那盆雪山冰泉之水，冷冽了何止百倍！

这地方……

“此乃玄阴寒泉之眼。”玉玲珑站在潭边，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我平日洗足之水，便是取自此处。”

林凡恍然，原来洗脚水的源头在这里。

怪不得那么冰寒。

“我修炼的功法名为《玄冰诀》，如今正值突破筑基五重的紧要关头。”玉玲珑缓缓解释道，“需要引动这寒泉之眼最深处的‘玄阴寒髓’相助。”

“只是我现在无法分神强行引动，否则容易前功尽弃。”

她转过头，清澈的眸子看向林凡。

“你的体质特殊，气血旺盛，远超同阶修士，且似乎天生不惧寒冻，能抗莫大压力。”

“我需要你潜入这寒泉之眼底部，找到寒髓所在，将其引出一缕即可。”

玉玲珑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她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那寒气森森的水潭。

“事成之后，你便无需再来玲珑峰当差，我另酬你一百贡献点。”

一百贡献点！

林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之前所有的忐忑、不安、胡思乱想，顷刻间被这一百贡献点砸得烟消云散！

原来不是双修！

也不是当沙包！

就是下个水潭而已！

一百贡献点啊！

要做多少任务才能攒到？

赵大宝那样苦哈哈地修剪灵植，

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虽然……

林凡的目光落在那深不见底、寒气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水潭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水潭看起来……是有点过分的吓人。

这要是跳下去，会不会直接变成冰棍？

他又看了看旁边神色淡漠、气质出尘的玉玲珑。

这位师姐，该不会是想找个倒霉蛋下去探路送死吧？

不过，一百贡献点的诱惑实在太大。

而且，富贵险中求！

自己这“抗揍”天赋，不用白不用！

“师姐放心！”林凡拍了拍胸脯，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区区寒潭，不在话下！保证完成任务！”

玉玲珑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打了鸡血的模样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

她静立潭边，月光映照着她绝美的侧脸，还有那双清冷的眸子。

“去吧。”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示意林凡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