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印记消失之后

第二卷《破碎的印记》

第11章印记消失之后

庆功宴上的异常

王宫大厅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这是人族近十年来最盛大的庆典——魔兽大军溃败，三族联盟取得空前胜利。各族代表济济一堂，觥筹交错间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刘天翔坐在主宾席上，第一百零八次调整着领口的蝴蝶结。精灵族特制的礼服让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双尖头皮鞋，挤得他脚趾发麻。

“能不能别乱动？“艾莉娅在他耳边低语，“全大陆的贵族都看着你呢，自然之子。“

刘天翔撇撇嘴：“这破领结快勒死我了。再说，我现在还算哪门子自然之子？“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原本的印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宴会厅中央，楚风正被人族将领们围着敬酒。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勋章，看起来英气逼人。但刘天翔注意到，这位老友每次举杯时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老楚也不对劲。“刘天翔喃喃道。

艾莉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楚将军？他看起来很好啊。“

“不，他讨厌这种正式场合。按照往常，现在应该已经装醉逃跑了。“刘天翔皱眉，“而且他从不在人前喝酒，说是...等等，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

精灵公主担忧地看着他：“你的记忆又混乱了？“

刘天翔没有回答。自从系统重构那场大战后，他的记忆就像被撕碎的拼图，有些片段异常清晰，有些却模糊不清。最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却怎么也想不起父母的样子。

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思绪。宋尘在夜无心的陪同下入场，魔族公主一袭暗紫色长裙，挽着宋尘的手臂。牧师先生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看起来比平时精神许多——如果不看他同手同脚走路的话。

“哈！眼镜仔更惨！“刘天翔幸灾乐祸地小声说。

夜无心将宋尘带到刘天翔这桌，自己则去和其他魔族贵族寒暄。宋尘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立刻扯松了领带。

“我宁愿再打十次熔岩巨魔。“他推了推眼镜——这次是真实的金丝眼镜，由魔族工匠特制，“魔族礼仪比神圣咒语还难背。“

刘天翔凑近他：“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自从印记消失后...“

宋尘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你也有感觉？我以为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压低声音，“我的神圣魔法越来越不稳定，昨天治疗一个小孩的擦伤，结果差点把他的手臂变成水晶。“

两人同时看向楚风。人族将军正以惊人的速度灌倒第七个挑战者，但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老楚肯定也中招了。“刘天翔断言。

就在这时，宴会厅大门突然打开。传令官高声宣布：“女皇陛下驾到！“

所有宾客立刻起立行礼。秦云霜缓步走入，雪白的长裙拖在身后，黑发如瀑，头顶的水晶皇冠熠熠生辉。但刘天翔敏锐地注意到，女皇陛下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似乎很久没睡好了。

秦云霜直接走向刘天翔和宋尘：“两位贵宾，可否借一步说话？楚将军也请一起来。“

##密室中的真相

皇家密室隐藏在王宫图书馆后方，入口伪装成一个普通的书架。秦云霜按下隐藏机关，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后面的小房间。

房间中央放着一个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个人——赫然是另一个秦云霜！

“卧槽！“刘天翔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恐怖片展开？“

楚风最后一个进入密室，顺手锁上门：“解释一下吧，陛下。或者...我该叫你小雪？“

秦云霜——或者说秦雪——苦笑了一下：“你们都发现了？“她走到水晶棺旁，轻轻抚摸棺中人的脸庞，“这是我的'载体'，真正的女皇秦云霜。系统重构后，我的意识无法再完全融入这具身体，所以...“

“所以你把自己分成了两部分？“宋尘推了推眼镜，“大胆的做法。但风险很大，两个意识可能会互相排斥。“

秦雪点头：“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轮流控制身体。但现在这不是重点。“她指向棺中女皇的额头，“看这里。“

三人凑近观察，发现女皇眉心有一个极淡的印记——与他们消失的标记相似，但更复杂。

“第七人...“刘天翔恍然大悟，“张教授说的就是你！“

“不完全是。“秦雪摇头，“我只是继承了第七人的权限。真正的第七架构师是...“她深吸一口气，“林雨晴。“

房间里一片死寂。

“什么？！“楚风第一个打破沉默，“雨晴姐是创始人之一？那为什么她会变成...“

“域外天魔？“秦雪苦笑，“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或者说，不全是。“她调出一幅全息图像，显示七个光点围绕一个核心运转，“最初的系统由七位架构师共同创建。林雨晴是首席设计师，但在一次脑机接口实验中意外死亡。她的意识碎片被上传到系统，与核心代码融合...“

宋尘突然明白了：“然后某个外来实体趁机污染了她的碎片，伪装成她！“

“正确。“秦雪点头，“我们以为消灭了域外天魔，但它最核心的碎片可能还藏在系统某处。而现在...“她担忧地看着三人，“你们的印记消失了，系统正在逐渐排斥你们。“

刘天翔摸了摸后颈：“所以我们会怎样？“

“最坏的情况是数据分解。“秦雪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就像...被系统删除的文件。“

##各自的后遗症

离开密室后，三人沉默地走在皇家花园中。夜已深，月光为一切蒙上银色的轻纱。

“至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突然卡顿了。“刘天翔试图活跃气氛，“原来是在掉线啊。“

楚风没有笑：“我的力量在流失。今天上午训练时，连一个新兵都打不过了。“

宋尘停下脚步：“我们必须找到解决办法。秦雪提到过实验室主机...如果我们能重新连接...“

“怎么找？“楚风反问，“我们连自己在哪个服务器上都不知道！“

刘天翔突然拍手：“等等！重构系统时我瞥见过一个坐标！虽然大部分是乱码，但有一段很清晰——S大学实验楼B座负一层！“

宋尘眼睛一亮：“那是我们实验室的位置！如果主机还在运转...“

“我们就能重新建立连接！“楚风接上话，随即皱眉，“但怎么回去？上次是意外事故。“

三人陷入沉思。夜风吹过，花园里的玫瑰轻轻摇曳。刘天翔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比实际应该有的淡了许多，而且时不时会出现轻微的闪烁，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伙计们...“他咽了口唾沫，“看影子。“

楚风和宋尘低头看去，脸色同时变得煞白。楚风尝试挥手，影子延迟了半秒才跟上动作。

“数据流失加速了。“宋尘声音干涩，“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就在这时，花园深处传来一阵窸窣声。三人立刻警觉起来，但出现的不是刺客，而是艾莉娅和夜无心。

“果然在这里。“夜无心抱着手臂，“大半夜三个大男人躲花园里密谋，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艾莉娅则直接走到刘天翔面前：“出什么事了？宴会中途消失，现在又这副表情。“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刘天翔深吸一口气：“好吧，但你们得保证不尖叫。“

当解释完现状后，两位公主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

“所以你们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现在快要消失了？“夜无心挑眉，“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

艾莉娅则握住刘天翔的手：“一定有解决办法。生命之树的古籍里提到过'灵魂锚点'，或许能帮你们稳定存在。“

夜无心点头：“魔族也有类似的黑魔法。虽然通常是用来折磨仇人的，但原理应该相通。“

宋尘推了推眼镜：“理论上，如果我们能找到足够强大的能量源...“

“等等！“楚风突然打断，“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秦云霜——这次是真正的女皇版本——匆匆走来，脸色凝重：“边境急报！魔兽残党正在集结，而且...“她顿了顿，“它们在收集带有三角印记的物品。“

刘天翔皱眉：“三角印记？像我们之前的那个？“

“不仅如此。“女皇陛下展开一张地图，“它们行进路线上的所有古代遗迹，都有类似的符号。“

宋尘突然想到什么：“那些遗迹...会不会是...“

“主机的外部接口！“楚风和刘天翔异口同声。

##意外的再会

第二天黎明，三支队伍同时从王都出发。刘天翔随艾莉娅前往精灵之森调查生命之树；宋尘与夜无心返回魔族领地查阅暗影神殿的典籍；楚风则陪同秦云霜女皇巡视边境遗迹。

“记住，“临行前宋尘叮嘱道，“无论发现什么，七天后的月圆之夜在王都汇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楚风点头，转向刘天翔：“别乱碰精灵族的古董，上次你——“

他突然停住，表情变得困惑。

“上次我怎么了？“刘天翔好奇地问。

“我...不记得了。“楚风揉着太阳穴，“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你一定会惹麻烦。“

三人沉默下来。记忆流失比他们想象的还快。

精灵之森比刘天翔记忆中更加生机勃勃。重构后的系统似乎强化了自然魔法效果，树木更高大，花朵更鲜艳，连空气都甜得发腻。

“自从你修复了生命之树，森林的魔力浓度翻了三倍。“艾莉娅告诉他，“长老们想为你立一座雕像。“

刘天翔做了个鬼脸：“千万别，太羞耻了。“他顿了顿，“艾莉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精灵公主的尖耳朵抖动了一下：“我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个世界。“

刘天翔心头一暖，正想说些什么，前方突然传来精灵守卫的惊呼。他们加快脚步，发现生命之树前聚集了一群精灵，正对着树干指指点点。

“让开！“艾莉娅命令道。精灵们立刻让出一条路。

刘天翔倒吸一口冷气——生命之树的树干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印记，与他们消失的那个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印记正在缓慢渗出一种黑色黏液，所到之处树皮迅速枯萎。

“这不是我们的印记。“刘天翔低声说，“这是...它的模仿。“

艾莉娅立刻组织精灵法师布置净化结界。刘天翔则走近树干，伸手触碰那个印记。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意识流涌入他的脑海——

【找到你了，管理员S-0423。】

刘天翔猛地后退，脸色惨白。那不是林雨晴的声音，也不是域外天魔的。这个声音更古老，更...饥饿。

“怎么了？“艾莉娅担忧地问。

刘天翔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得加快进度了。带我去看生命之树的核心。“

与此同时，楚风正站在边境古遗迹的入口处。这座被称为“星辰之眼“的圆形建筑内部刻满了古老符文，中央是一个石制圆盘，上面有七个凹槽。

“这个图案...“楚风皱眉，“我好像在哪见过。“

秦云霜检查着墙壁：“传说这里是上古英雄接受星辰祝福的地方。但根据你们的理论...“

“可能是某种接口装置。“楚风走近圆盘，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他伸手一摸，惊讶地发现原本消失的印记位置正在发热。

更奇怪的是，圆盘中央的一个凹槽也开始发出微光。

“陛下！快看！“一个士兵惊呼着指向圆盘。只见七个凹槽中，有三个正逐渐亮起，形成一个三角形。

楚风的心跳加速：“三个...是我们？那另外四个...“

他的话被一阵地震打断。遗迹外传来士兵们的惊叫：“魔兽群！数量太多了！“

秦云霜立刻拔出佩剑：“准备战斗！“她转向楚风，“无论你发现了什么，现在必须离开了！“

楚风却盯着那个圆盘，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不...我想我找到办法了。“

在魔族领地，宋尘的发现更加惊人。暗影神殿的墙壁上，原本的代码下方浮现出另一层文字——不是任何一种编程语言，而像是某种原始密码。

“这是...“夜无心眯起眼睛，“上古魔文。传说记载着世界起源的真相。“

宋尘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符号：“不是起源...是警告。“他转向夜无心，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们魔族根本不是原生种族...你们是防火墙。“

夜无心挑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宋尘深吸一口气，“你们的祖先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种情况发生——防止系统被外来者入侵。“

夜无心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所以我们是杀毒软件？这解释了很多事。“

就在这时，神殿深处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循声跑去，发现记忆之池沸腾了，水面浮现出一幅可怕的画面——刘天翔和楚风各自站在不同的遗迹中，而他们脚下的地面正裂开，露出下面无尽的黑暗...

“不！“宋尘转身就跑，“我得去救他们！“

夜无心一把拉住他：“等等！看池子边缘！“

宋尘这才注意到，沸腾的池水边缘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三角符号，与三个遗迹的位置完美对应。而在三角形中央，还有第四个点正在形成...

“第七个接口。“宋尘恍然大悟，“不是四个，是七个！我们漏掉了最关键的一个！“

夜无心紫眸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的小牧师，想去兜风吗？“

她吹了声口哨，一头巨大的黑龙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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