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暗访村庄
- 人在三国,目标是大师级训练家
- 气运多多
- 2447字
- 2025-06-08 12:00:28
晨雾如纱,潘彦蹲在溪边青石上,掬起一捧刺骨的溪水。他仔细将灶灰抹匀在脸上,又在脖颈处搓出几道污痕,连指甲缝里都刻意塞进泥垢。
看了看溪水中自己的面孔,潘彦笑了笑,又将佩刀裹进柴捆,用茅草绳反复缠绕背到背上,乍看与寻常扛着柴担的樵夫无异。
“阿兄,要这样走路。”
身后突然传来陌生的乡音,潘彦回头一怔。甄宓不知何时已散开双髻,用褪色的红头绳松松扎了个歪辫子。她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明显大了两号,袖口沾着泥点,连那双灵动的眸子都蒙上了几分呆滞。
小姑娘故意踢着石子走近,走路时肩膀微微缩着,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她仰起沾着灰的小脸:“像不像?”说话时还带着点结巴,最后一个字音含糊地吞在喉咙里,怯生生的完全出不来。
潘彦忍不住挑眉。这丫头变脸的功夫,怕是连洛阳城最好的伶人都要自愧不如。
自从那天与甄宓交谈之后,潘彦就有了新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之中,个人武力极其强大,没有军阵绞杀,高手基本上是没有危险的。
即便对面是罡气化形的高手,那潘彦也能抗衡逃离,不太会出现某位将军去修鹿角结果被一刀砍了的惨状。
“应该是能有所得的。”潘彦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眼中精光闪烁。既然黑山贼背后可能藏着世家的影子,与其大张旗鼓地围剿,不如先来一手暗度陈仓。
甄宓从流民中套来的情报显示,这个村子很可能是黑山贼的粮草据点,这正是个突破口。
“阿兄,该出发了。”看着思考的潘彦,甄宓有些等不及了,潘彦也没有继续耽搁,二人扮作逃荒的兄妹往村里走去。
田间有个戴斗笠的汉子直起腰,阴鸷的目光扫过他们破旧的衣衫和空瘪的包袱。甄宓立刻往潘彦身后缩了缩,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俩人一前一后往村里走,活像一对逃荒的兄妹。田埂边上蹲着个戴破斗笠的汉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锄着地。见着生人,那汉子直起腰,眼珠子跟钩子似的往他们身上剜。
“瞅啥瞅!”潘彦一嗓子吼得跟炸雷似的,顺手把甄宓往身后一拽,“没见过要不到饭投奔亲戚的啊?”
斗笠汉子愣了一下,投奔亲戚的见过,这么穷却这么嚣张的他还没有见识过。不过潘彦二人扮相太好,他也没有生疑,只是内心涌现出一阵不满。
“呸!”斗笠汉子猛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穷外地的来我们这里要饭了,少在这儿晃悠!”随后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杵,腰里别着的那截缠黑布的短棍就露了出来。
“俺们找亲戚关你屁事!”潘彦故意把柴捆往地上一摔,几根专门放在柴捆外吸引注意的柴火棍子“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这年头连要饭的都要被盘问?”
“就是就是!”甄宓突然从潘彦身后窜出来,小脸涨得通红,“俺们是去前头投亲的,关你啥事?”她边说边踮起脚,指着远处一间茅屋,“看见没?那屋顶上晒着红辣椒的就是俺太爷家!”
斗笠汉子眯起眼睛正要细看,恰在此时,村口传来一阵嘈杂。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正追着只扑棱着翅膀的老母鸡,手里的洗菜盆“咣当”一声砸在石板上。
“天杀的瘟鸡!又把老身的菜给祸害了!”
老妇人中气十足的骂声响彻整个村口,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也让斗笠汉子下意识转头张望。潘彦趁机一把拽过甄宓,嘴里骂骂咧咧:“死丫头片子,跟个生人瞎搭什么话!”边说边拖着她就往村里走,“再磨蹭看老子不抽你!”
等拐过几道田埂,确认四下无人后,甄宓才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阿兄,那个戴斗笠的,”她压低声音,指了指身后,“还有那边几个假装干活的,肯定都是黑山贼的暗哨。”
说着,甄宓弯腰假装捡东西,顺手指了指那些可疑之人,“你看他们拿锄头的姿势,手腕都是僵着的,分明是常年握刀的手。”
潘彦余光瞥见稻草垛后闪过一道黑影,不动声色地按住甄宓肩膀:“别回头。”随后潘彦立刻提高嗓门:“死丫头片子,连个路都认不清!”他故意粗鲁地推了甄宓一把,“再带错路,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二人沿着村中泥泞的小路前行,潘彦刻意保持着砍柴汉特有的佝偻姿态,时不时还粗声粗气地呵斥几句。甄宓则低着头,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引得几个在井边打水的农妇直摇头。
转过几间茅屋,甄宓突然扯了扯潘彦的衣角。前方不远处,一间低矮的土屋孤零零地立着,屋顶的茅草稀疏得能数清根数,但门前那方小小的菜园却打理得格外整齐,几株罕见的药草在角落里格外显眼。
“张伯家就在那儿,”甄宓压低声音,“去年他孙女小丫高热不退,我让府里的李大夫来看过。”
还未走近,屋内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甄宓快步上前,在斑驳的柴门上轻叩三下:“张伯,是我,甄家的小丫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张老汉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从黑暗中探出。老人眯着昏花的眼睛辨认了半晌,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小、小姐?您怎么...”话未说完,浑浊的眼睛里已经泛起泪光。
潘彦警觉地环顾四周,低声道:“进去说。”
屋内比想象中还要昏暗,唯一的光源是灶台上那盏快要燃尽的油灯。土炕上的被褥补丁摞着补丁,角落里堆着几个晒药的竹筛,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张老汉颤巍巍地要行礼,被甄宓一把扶住:“张伯,别这样。”
“我们是为黑山贼的事来的。”潘彦单刀直入。
“哐当”一声,老人手中的粗陶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瓣。他哆嗦着蹲下去捡,粗糙的手指被陶片割破也浑然不觉,鲜血混着茶水在地上洇开一片暗色。
“使不得啊...”老人声音发颤,“那些人...”
甄宓蹲下身,轻轻握住老人血迹斑斑的手:“张伯,您还记得小丫吗?要不是那些贼人抢了买药的钱...”
老人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哆哆嗦嗦地爬到炕边,从破草席下摸出个蓝布包,颤抖的手指解开一层又一层的结,露出几粒金灿灿的稻谷。
“他们逼着全村种这个...”老人哽咽道,“这个要用心血去种啊,但是不种的就要交三倍租子...王老六家的二小子不肯,第二天就...就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梁上...”
潘彦接过稻谷,指腹传来的触感异常光滑。谷粒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凑近时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般。
“他们什么时候来收?”潘彦沉声问道,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张老汉抹了把眼泪:“每月初七夜里,都用黑布蒙着车,往鹰嘴崖方向去。”他忽然压低声音,“前天夜里,我亲眼看见...”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器碰撞的声响。老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