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的温润光芒映着苏幼薇墨镜上的霜花,她盯着鼎内漂浮的青铜躯体,腰间玉佩与玉杯的共振让掌心发麻。李嘉的战术刀在鼎沿划出火星,刃口却被某种柔韧的青铜膜弹开:“鼎身有磁场,刀砍不穿。“他忽然听见身后甬道传来节肢动物的爬动声,比铜尸的鳞片碰撞更黏腻,“穿唐装的老东西,重组了。“
吴陵的指尖划过鼎身铭文,冰凉的铜锈蹭在指腹:“商汤的‘青铜封疆’阵,鼎内是夏桀的尸身,鼎外是历朝补全者的水晶棺。“他忽然看见水晶棺群的引魂眼残片开始明灭,“追兵触发了观星苔的警示,那些人脸苔藓枯萎前的惊恐表情,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咱们背后长眼了!“苏幼薇的洛阳铲突然横扫,铲头砸中节肢动物的触须。那具由青铜鳞片和节肢组成的躯体从甬道阴影里冲出,断肢处渗出的青铜液在地面腐蚀出深沟,正是穿唐装老者的残肢重组而成,“操!这东西吃引魂眼残片长大?“
李嘉的登山镐卡住对方螯肢,却发现金属关节能自由变形:“关节处是商汤青铜液浇筑的活机关,弱点在眼窝的残片!“他战术刀刺向对方眼窝,却被螯肢扫中肩膀,防弹衣传来钝痛。
吴陵突然发现鼎身的冰裂纹在流动,与玉杯的共振频率一致:“鼎阵能吸收青铜液!苏幼薇,用玉杯引动鼎内磁场!“他将玉杯高举过顶,杯口对准水晶棺群,“李嘉,把追兵引到青铜墙的‘天枢’段,那里的铭文能启动低温机关!“
苏幼薇反手将玉杯砸向青铜鼎,冰裂纹与鼎身纹路重合的瞬间,整座墓室的青铜灯台发出蜂鸣。节肢动物的螯肢突然僵直,眼窝的引魂眼残片被鼎身磁场扯出,“当啷“落在苏幼薇脚边:“吴陵!残片被吸出来了!“
李嘉趁机将登山镐楔入青铜墙的“天枢“铭文,冰冷的青铜液顺着镐头渗出,在地面形成冰面:“低温能冻住青铜液关节!“他冲向螺旋甬道,靴底在冰面上打滑,“追兵的铜尸需要常温运作,低温是他们的死穴!“
节肢动物的躯体在低温中发出脆响,青铜鳞片间的关节逐渐结冰。吴陵却看见甬道深处,几具铜尸正踏着未结冰的区域逼近,青铜爪在地面留下焦黑的灼痕:“铜尸是商汤的高温机关,低温对它们无效!“
苏幼薇的洛阳铲劈开一具铜尸的手臂,青铜液溅在水晶棺上却被弹开:“这些棺材在保护补全者!李嘉,用战术手电照水晶棺的引魂眼残片,它们能组成屏障!“
李嘉依言将光束扫过水晶棺群,引魂眼残片同步亮起,在三人周围形成光罩。铜尸的青铜爪触碰到光罩时发出尖啸,躯体表面的鳞片开始剥落:“吴陵,铭文说‘九蛹归位’,这些水晶棺是阵眼!“
吴陵忽然发现鼎身铭文在玉杯共振下显形新字:“以血祭鼎,以魂封疆“。他望向苏幼薇腕间的青铜铃铛,那是 1962年考察队的遗物:“补全者的血,能激活鼎阵!“
“少来!“苏幼薇躲过铜尸的扑击,铃铛在光罩上撞出火星,“当年我舅舅他们没献祭,咱们也不用!“她忽然看见鼎内夏桀躯体的玉佩在晃动,“吴陵,玉杯和玉佩是一套,把残片嵌回去!“
吴陵抓住节肢动物遗落的残片,发现正是玉佩缺失的部分。当残片嵌入玉佩的瞬间,鼎内突然涌出寒流,将逼近的铜尸冻在青铜液冰柱中。李嘉趁机用登山镐击碎冰柱,铜尸的躯体碎成青铜鳞片,每片都刻着“止“字。
“追兵的目标不是杀人,是夺玉杯。“吴陵看着节节败退的节肢动物,发现它们正试图靠近鼎内的夏桀躯体,“商汤的铜尸和夏民的节肢机关,还在为三千年的恩怨互斗。“
苏幼薇忽然指着水晶棺群,发现 1962年考察队的棺内,舅舅的手指动了动:“他们不是死人,是被青铜液保存的活祭品!吴陵,鼎阵的真正作用是——“
“是让补全者接棒。“李嘉的战术手表显示地表暴雨增强,青铜液池的水位正在上涨,“现在追兵退了,但鼎后的暗门在渗水,洛城的地下水要灌进来了。“
三人退到青铜鼎前,发现节肢动物的残肢正在甬道尽头重组,铜尸的碎片也在低温中缓慢拼接。吴陵忽然将玉杯按在鼎身的“止“字铭文,整座墓室的青铜墙突然翻转,露出后方刻满归藏卦图的石壁:“这是最后的逃生路,也是下一个谜题。“
苏幼薇摸着舅舅水晶棺上的霜花,发现棺内温度在升高:“鼎阵在融化,补全者的使命该轮到咱们了。“她忽然轻笑,墨镜后的眼睛映着旋转的卦图,“吴修复师,下一个谜题,是不是该从这卦图开始解?“
李嘉的登山镐敲击卦图中心,石壁发出空鸣:“卦图后是空心的,商汤和夏民给补全者留了退路。“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塌方声,“但追兵不会给咱们时间,得在青铜液灌进来前找到出口。“
吴陵望着玉杯逐渐模糊的冰裂纹,发现杯口正对准卦图的“坤“位:“归藏易的‘地水师’卦,坤上坎下,利涉大川。“他将掌心按在卦图中心,引魂眼印子与纹路重合,“出口在卦图的‘川’位,也就是——“
话未说完,节肢动物的螯肢已突破光罩,苏幼薇的洛阳铲及时扫中对方眼窝残片,残片再次被鼎身磁场吸走。李嘉趁机拽开卦图暗门,刺骨的地下水灌进墓室,却在触碰到鼎阵时化作薄雾:“走!卦图后的甬道是青铜液浇筑的,水冲不毁!“
三人鱼贯进入暗门,吴陵最后回望水晶棺群,发现舅舅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唇角似乎有笑意。暗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他看见节肢动物和铜尸正在鼎前对峙,仿佛三千年的争斗,永远不会有终点。
甬道内的青铜灯台自动点亮,每盏灯台都刻着不同朝代的补全者名字。苏幼薇摸着湿润的石壁,忽然轻笑:“吴陵,你说咱们现在,算不算成了历史的活化石?“
吴陵望着玉杯内倒映的三人身影,引魂眼印子在掌心明明灭灭:“不,我们只是三个普通人,碰巧走进了古人的棋局。“他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齿轮转动声,“但至少,咱们还活着,还能继续解开下一个谜题。“
李嘉的战术手电照见前方石门,门楣刻着与秦岭相同的“引“字:“洛城的暴雨还在地下河,青铜液池的水位涨到二十米了。“他忽然指向石门缝隙,“但门后有新风,是地表的空气。“
三人站在石门前,玉杯的冰裂纹终于完全消失,化作温润的古玉光泽。苏幼薇忽然摘下墨镜,露出眼底的血丝:“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出口,至少,咱们没让三千年的老粽子失望。“
吴陵将玉杯嵌入石门凹槽,听见身后传来最后声青铜鳞片的碰撞。门扉开启的瞬间,洛城护城河的水汽涌来,混着千年不变的铜锈味。而在他们身后,青铜鼎的光芒逐渐黯淡,水晶棺内的历朝补全者们,终于在三千年后,等到了新的接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