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窖秘闻

天还没大亮，林墨就蹲在灶台前吹火。昨晚紫霄阁那帮仙人在地窖折腾到半夜，这会儿灶膛里的火星子还没灭干净。少年往锅里撒了把碎米，扭头瞅见妹妹缩在墙角打盹，小脸上还挂着泪痕。

“哥，娘会不会死啊？“林雨突然睁开眼，声音带着哭腔。八岁的小丫头还不懂什么叫蚀骨咒，但老郎中摇头叹气的模样把她吓坏了。

林墨搅着粥勺的手顿了顿：“等哥凑够钱，就去黑水城请神医。“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昨天紫霄阁的女修临走前说过，这咒术不是寻常大夫能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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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爬上屋檐，货郎老周就敲响了院门。驴车上堆着新收的草药，最底下压着个脏兮兮的布包。

“墨哥儿，你要的《东荒异闻录》可不好找。“老周抹了把汗，“书贩子说这书被仙门列禁了，你可得藏好......“

少年摸出五十个铜板，这是拿雪兔皮跟猎户换的。书页刚翻开就掉出张泛黄的地图，上头用朱砂圈着个地方——正是葬仙原黑水沟。

“听说昨儿紫霄阁的仙长在地窖找到宝贝了？“老周压低声音，“今早路过铁匠铺，瞅见罗家的人往这边来......“

话没说完，村口就传来马蹄声。三匹赤鳞马踏起烟尘，马背上修士的鬼首纹章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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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修士踹开院门时，林墨正给母亲喂药。领头的是个刀疤脸，腰间的玄铁链哗啦作响。

“小子，听说你得了仙缘？“刀疤脸一脚踢翻药罐，褐色的药汁溅了满地，“把宝贝交出来，抵你家欠的矿税！“

林雨吓得直往哥哥身后躲。少年攥紧拳头，想起昨夜紫霄阁女修留下的警告——铜镜之事绝不可外传。

“仙长说笑了，我家哪有什么宝贝......“话没说完，铁链就缠住了他的脖子。

“地窖里的锁龙阵当老子没看见？“刀疤脸阴笑着收紧铁链，“交出东西，饶你全家......“

“住手！“一声清喝破空而来。紫衣女修踏剑落地，袖口九重云纹无风自动。罗家修士顿时僵在原地，铁链咣当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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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日头毒得很，林墨蹲在院墙根擦汗。方才紫霄阁的仙子挥手布下结界，这会儿院里飘着蒙蒙细雨——听说是叫“清心咒“的仙术。

“小友可知昨夜井中锁链的来历？“女修指尖把玩着铜镜残片，“这是玄天宗的镇魔链，三百年前就该随宗门覆灭了。“

少年摇头。他只知道父亲失踪前常去古战场，家里那些碎玉都是爹留下的。女修突然摊开手掌，镜片上映出个模糊人影——竟和母亲有七分相似。

“此女是玄天宗最后一位圣女。“女修语气凝重，“若你母亲真是她的后人......“话没说完，西边天空突然炸开血色烟花，正是黑水沟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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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林墨背着竹篓摸进葬仙原。怀里铜镜残片烫得吓人，按《东荒异闻录》记载，黑水沟里藏着解咒的灵药。

乱石滩上多了好些陌生脚印，看纹路像是仙门的云纹靴。少年贴着岩缝挪步，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惨叫。

三个散修正在围攻铁爪鹰，那畜生翅膀上插着箭矢，正是罗家驯养的灵宠。领头大汉突然掏出血色符咒，妖兽顿时发狂般扑向同伴。

林墨趁机滚进旁边的地缝。腐臭味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新鲜血迹——看衣裳碎片，竟是昨天见过的赵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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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缝深处闪着幽光。林墨摸出火折子，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云雷符纹，和家里铜镜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最里头躺着具白骨，道袍早已风化，怀里却抱着面完好的青铜镜。

“小娃子，别碰那镜子！“赵瘸子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老人断臂处缠着染血的布条，独眼在黑暗中发亮：“三十年前，你爹就是在这儿......“

话没说完，整条地缝剧烈震颤。青铜镜自动飞入林墨手中，镜面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十五年前的林父正跪在同样的位置，将半块铜镜埋进地底。

“原来如此......“赵瘸子突然大笑，“老林头拼死藏起来的，竟是玄天宗的轮回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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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林墨背着昏迷的赵瘸子爬出地缝。怀里铜镜已经拼完整大半，镜框上多了个月牙凹槽——和母亲后颈的疤痕分毫不差。

村口方向火光冲天。少年心头一紧，撒腿就往家跑。隔着老远就看见自家院子被罗家修士围住，刀疤脸正用铁链锁住挣扎的妹妹。

“小子，再不出来，这丫头......“威胁声戛然而止。林墨手中的铜镜突然迸发青光，镜面映出刀疤脸惊恐的表情——他眉心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洞。

紫霄阁女修踏月而来，身后跟着十余位仙门弟子。夜空忽然亮如白昼，九道血光从葬仙原各处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青铜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