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子昂及其手下的再次围困,高凡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没想到秦子昂的手段如此层出不穷,不仅能找到这里,还能以这种方式断绝他们的后路。此刻,他们已然是瓮中之鳖。
“秦子昂,你究竟想怎样?”高凡冷声问道,同时暗中将背包里的“残雷”古琴和那块“青藤遗墨”试墨石调整到最易取用的位置。他能感觉到,这个溶洞内的“太古遗音”与“残雷”古琴之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琴身甚至在他背包里微微震颤,仿佛在渴望着什么。
“我想怎样?”秦子昂发出一阵神经质的冷笑,“当然是取走我秦家应得的东西!高凡,你很聪明,也很有手段,但你终究只是个野路子出身的泥腿子,怎能理解我‘四海堂’数代人的夙愿与布局?这‘龙脉节点’,或者按你们的说法,叫什么‘东方时间碎片’,它蕴含的能量,足以让我秦家突破凡人的桎梏,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免受皮肉之苦。”
他身后一名手下走上前,手中拿着一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镣铐,显然是准备将高凡等人先控制起来。
“痴心妄想!”林涛怒喝一声,便要上前拼命,却被高凡伸手拦住。
“别冲动,林涛。”高凡的目光扫过秦子昂和他手下那些闪烁着幽蓝电弧的特种装备,又看了看潭底那团搏动不休的七彩光晕,以及其中那枚若隐若现的“伴生晶石”,心中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开始形成。
他能清晰地“听”到,“会稽之心”这个“时间碎片”因为秦子昂那台仪器的野蛮探测,正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呻吟”。而他背包里的“残雷”古琴,则像一个焦躁不安的战士,渴望与这股强大的“太古遗音”合奏,共同抵御外敌。
“孤竹客”的笔记中曾提到,“太古遗音”若能与特定材质的乐器产生完美共鸣,便能引动天地之力,产生不可思议的威能。《九天引》的残谱,便是他试图掌控这种力量的尝试。徐渭的《青藤墨谱》中,也暗示了“墨隐山房”的选址和建造,便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汇聚和放大这种“声音”的力量。
或许,这就是他们唯一的胜机!
“秦子昂,你可知这‘太古遗音’的真正力量?”高凡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你以为凭借这些粗陋的仪器,就能攫取它的万一?你这是在亵渎神明,会遭到反噬的!”
“哈哈哈哈!反噬?”秦子昂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高凡,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用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来唬我?我告诉你,力量就是力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掌控它的人,才能决定它的意义!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掌控’!”
他猛地一挥手:“启动‘龙吸’装置!给我把那核心能量源吸出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台造型奇特的仪器顶端伸出数根闪烁着能量光芒的金属触手,如同贪婪的毒蛇般,径直刺向潭底那团七彩光晕!
“就是现在!”高凡眼中精光暴射,他猛地从背包中抽出那张“残雷”古琴,将其横置于身前。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扣住那块“青藤遗墨”试墨石,将其紧紧贴在古琴的焦尾残缺之处!
“老伙计,看你的了!”高凡在心中对古琴和试墨石同时发出了指令。
“嗡——”
“残雷”古琴在接触到试墨石的瞬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精纯的墨之灵气与徐渭不屈的战意,琴身猛地一震,那些古老的断纹之间,竟然隐隐有流光闪过!而试墨石也散发出淡淡的乌光,与古琴焦尾处的能量完美融合。
高凡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对“太古遗音”的全部感悟,以及从“信使”那里获得的关于宇宙谐振的知识,毫无保留地灌注进自己的精神力,然后,他并指如剑,在“残雷”古琴那早已不再标准的琴弦上,重重地划过!
他弹奏的并非任何具体的曲调,而是一种直接源于灵魂深处,与整个溶洞的“太古遗音”以及潭底那枚“伴生晶石”完美同步的“共鸣之声”!
《九天引》残谱的奥义,在这一刻被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彻底激活!
“铮——锵——嗡——”
一阵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源于地心深处的奇异声响,从“残雷”古琴之上传出!这声音初时低沉压抑,如同远古巨兽的呼吸,随即节节攀高,变得高亢、激越、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整个溶洞内的“太古遗音”都被这琴声所引动,如同受到了帝王的召唤,疯狂地向着古琴汇聚、压缩、共振!潭底那枚“伴生晶石”也随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与琴声交相辉映!
空气中,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如同实质的波浪般扩散开来,钟乳石纷纷震颤,发出“咔咔”的声响,潭水更是剧烈翻涌,掀起滔天巨浪!
秦子昂那台“龙吸”装置的金属触手,在接触到这股磅礴浩瀚的共鸣声浪的瞬间,便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寸寸断裂!仪器本身更是发出一连串不堪重负的爆炸声,火花四溅,冒出滚滚浓烟!
“啊——我的耳朵!”
“这是什么声音!我的头要裂开了!”
秦子昂的手下们在这恐怖的声浪冲击下,一个个抱头惨叫,东倒西歪,手中的电弧装置也纷纷失控落地,一些实力稍弱的甚至口鼻溢血,直接昏死过去!
连秦子昂本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音波攻击”震得气血翻涌,头晕目眩,他布设在溶洞顶部的那些用于垂降的合金锁扣,在这剧烈的震动下,也开始发出断裂的声响!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个怀抱古琴,衣袂翻飞,仿佛化身为远古琴神的高凡,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之色。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看似虚无缥缈的“声音”,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物理攻击力!
这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范畴了!这是……神迹!还是……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