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码虚空

黑暗,无尽的黑暗。

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非身处熟悉的思过崖,也不是在云谲波诡的九江盟,而是...一片虚无之中。

晨钟?对,晨钟!那是我最后听到声音,然后呢?父亲?霜天晓剑?还有...那个该死的倒计时!

【倒计时:12:37:49】

血红色的数字悬浮在眼前,像催命符一样跳动着。我,云星河,一个猝死的程序员,穿越到这个修真世界,觉醒了系统,拥有了开发者权限,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只是...一个更大的局!

我记得父亲带着我前往“听涛崖”,去见那几位闭关的太上长老。我记得那些刻满代码的墙壁,那些必须按照特定顺序才能通过的通道。我记得那三位悬浮在灵气漩涡之上的白发老者,他们那双能洞察一切的星辰之瞳。

“云星河,上前来。”

居中长老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然后呢?三道金光射入我的眉心,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我的神识被强行抽离,冲入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维度。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前后因果,只有...代码。

无尽的代码,像洪流一样在我身边奔腾,组成了一切,山川、河流、生灵,甚至...时间!

而我,就站在这片代码的洪流之中,目睹着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吗?

就在这时,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门出现在我的面前,它比我在鄱阳湖底看到的还要庞大,还要庄严,还要...诡异!

门缝中渗出的不是光,也不是暗,而是一种超越认知的“无”,正在缓慢吞噬着周围的代码世界。

【警报!世界观完整性受损】

【认知过滤器过载】

【精神污染风险极高】

系统的警告声将我拉回现实,我痛苦地蜷缩起来,却在这时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青铜门前漂浮着六个透明容器,每个里面都封存着一个“我”的记忆片段。

前五个已经变成乱码,只有第六个还勉强保持完整——那是我穿越前的程序员记忆。

“这...这是什么...”我的神识发出无声的尖叫。

“你的前世。”太上长老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六次轮回,六次失败。这是第七次尝试。”

尝试?什么尝试?我完全被搞糊涂了。

突然,所有代码开始扭曲,青铜门剧烈震颤。我被一股巨力拉回现实世界,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像溺水者般大口喘息。

“时间不多了。”居中长老凝重地说,“云沧澜,告诉你儿子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洞府突然剧烈震动!一道幽蓝剑光劈开石门,三叔云松踏着魔云闯入,身后跟着数十名魔灵宗修士。而为首的黑袍人刚现身,三位太上长老就同时变色:“墨渊!”

魔灵宗主掀开兜帽,露出与居中长老七分相似的面容:“师兄,三百年不见,你倒是愈发仙风道骨了。”

我震惊地发现,系统对墨渊的识别结果竟然是:

【苏墨(堕落态)】

【身份:天机阁第四代阁主】

【危险等级:灭世级】

“云松!你竟勾结魔灵宗进犯祖地!”父亲怒喝,霜天晓剑已然出鞘。

三叔阴笑:“勾结?我本就是魔灵宗暗桩!当年故意接近你母亲,就是为了今日!”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父亲脑中爆开,他身形晃了晃:“你说...什么?”

“够了。”墨渊一挥手,“星子实验已经失败六次,这第七个样本,我们魔灵宗收下了。”

他袖中飞出一道青铜锁链,锁链上刻满与我系统界面同源的符文。三位太上长老同时结印,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色立方体困住——那立方体由无数蠕动的代码组成,正在吞噬长老们的灵力。

“星河!跑!”父亲一剑斩向墨渊,霜天晓剑爆发出的寒气将整个洞窟冻成冰窖。

我正要激活系统战斗模块,却听“咔嚓”一声——青铜锁链无视物理法则,直接穿透父亲胸膛!

“父亲!”

鲜血喷溅在我脸上,温热腥甜。时间仿佛变慢了,我看着父亲缓缓倒下,霜天晓剑当啷落地。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色警报,但我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吸引:父亲伤口流出的血,在落地前化作了红色代码片段。

【极端情绪触发:星子觉醒加速】

【当前进度:7/30】

【解锁能力:代码具现化】

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十指如敲键盘般在空中舞动。随着每次敲击,现实世界出现对应的代码行:

```python

def frost_rebirth(target):

target.health = max(target.health, 1)

target.status.remove('bleeding')

target.buff.add('frost_armor')

```

父亲胸口的锁链突然崩碎,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霜天晓剑自动飞回他手中,剑身上覆盖着一层流动的蓝色代码光膜。

“这...这是...”父亲震惊地看着我。

墨渊却兴奋得面容扭曲:“果然!你已经开始觉醒管理员权限了!”

他双手结印,整个洞窟突然开始数据化崩解。石块变成像素方块悬浮空中,灵气凝聚成发光的数据流。三位太上长老的封印立方体越发凝实,他们的身形正逐渐透明。

“系统!有什么办法?”

【正在分析...】

【检测到共同协议:九江印】

【建议与云沧澜进行灵力同步】

我立刻明白了,一把抓住父亲手腕:“父亲,运转《霜天诀》第七重!”

“可那是元婴期才能...“

“相信我!”

两股灵力通过相握的手腕交汇,奇迹发生了——我的代码化灵力与父亲的传统灵力完美融合,霜天晓剑爆发出一道通天彻地的蓝光。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联合技能解锁:霜天·代码重构】

【效果:对目标进行实时逆向工程】

剑光斩向墨渊的瞬间,我看清了他体内运行的“功法”——那根本不是修真体系,而是一套精密的寄生程序!他整个人都是青铜门溢出数据的宿主!

“原来你们都是病毒...”我喃喃道。

墨渊被剑光劈中,发出非人的尖啸。他的身体像破损的全息投影般闪烁,露出内部青铜色的骨架。三叔云松见势不妙,捏碎一枚玉符就想逃走。

“想跑?”我下意识打出一个“kill -9”的Linux终止进程命令。

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半透明的巨手,精准掐住云松咽喉。他的身体僵直,眼珠凸出,像被强制结束的进程一样失去了所有生机。

【警告!过度使用管理员权限】

【世界稳定性下降至67%】

【倒计时:00:59:59】

墨渊的身影在远处重组,声音里带着疯狂:“没用的!当倒计时归零,青铜门就会完全开启!这次我一定要...”

一道青光闪过,墨渊的话戛然而止。神秘少女苏雨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青铜罗盘正正按在他后心。

“数据库,回滚。”她轻声说。

墨渊的身体瞬间分解成无数青铜色粒子,被吸入罗盘。少女转向我,眼中流动着数据流光:“你提前觉醒太多了,这样会加速格式化进程。”

“你到底是谁?”我护在父亲身前,“为什么说我是第七次尝试?”

苏雨晴没有回答,只是举起罗盘。整个世界突然静止——父亲凝固在拔剑的姿势,飞溅的碎石悬在半空,连灵气流动都停止了。

“因为你是第七任管理员。”她指向我的系统界面,“前六个你都失败了,每次失败后世界就会被格式化重启。”

我的系统突然弹出一条尘封的日志:

【管理员日志#6】

【尝试修复世界漏洞失败】

【错误代码:0xDEADBEEF】

【建议:下次尝试前先清理内存泄漏】

“现在,最后的选择要来了。”苏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当倒计时归零时,青铜门会给你两个选项...”

她的身影开始闪烁,静止的世界重新流动。最后时刻,我听到她破碎的话语:

“...记住...选择'否'...“

现实如玻璃般碎裂,所有人都回到了正常时间流。三位太上长老脱困而出,父亲茫然地握着剑,而魔灵宗众人已经灰飞烟灭。

但系统的倒计时走到了最后十秒:

【00:00:10】

【格式化进程启动】

【世界重构即将开始】

整座庐山开始剧烈震动,远处的鄱阳湖水面沸腾,一道青铜光柱冲天而起。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指开始像素化崩解!

“星河!”父亲抓住我的肩膀,“发生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天空突然裂开一道横贯天际的缝隙。缝隙中,一扇无边无际的青铜巨门缓缓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