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融雪时分的抉择
- 血色玫瑰与凋零的誓言
- 作家7jerhJ
- 1340字
- 2025-05-25 19:55:09
暴雪压弯了医院外的梧桐枝,林若雪跌跌撞撞扑向手术室门口时,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走廊白炽灯在头顶明灭不定,她的帆布鞋在防滑地砖上打滑,却死死盯着不远处被推出的担架床——陆晨潇苍白的脸隐在晃动的输液架后,染血的手指仍保持着攥紧的姿势。
“病人脾脏破裂,需立刻手术!”护士的喊声像重锤砸在心上。林若雪踉跄着扶住墙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年前那场车祸的记忆突然翻涌——同样的消毒水味道,同样刺耳的仪器嗡鸣,还有最后染血的校服衣角。
“让开!”周叙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浑身湿透,额前的碎发滴着冰水,却稳稳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他怀里的牛皮纸袋渗出潮气,隐约可见“补充证据”的字样,“我联系了媒体和律师,闹事者跑不掉的。”
手术室红灯亮起的瞬间,林若雪听见身后传来争执声。几个刺青男人被保安拦在走廊尽头,为首者晃着手机狞笑:“陆晨潇不是护着那朵破花吗?我倒要看看......”话未说完,周叙白突然冲过去揪住对方衣领,镜片后的眼睛猩红如兽:“你敢动她试试!”
推搡间,林若雪的书包摔在地上,散落出陆晨潇寄来的信件。泛黄的信纸在穿堂风里翻飞,某一页上的字迹被泪水晕染:“今天教老陈认字,他学会写的第一个词是‘谢谢’。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比拥有整个陆氏集团都踏实。”
“他不值得你这样。”王浩不知何时出现,将皱巴巴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当年他爸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他......”
“住口!”林若雪突然转身,睫毛上的冰晶簌簌掉落,“你们都觉得可以用过去定义他,可谁见过他在信里写,为了救下被霸凌的新人,被关了三天禁闭?谁知道他把减刑积分让给了无亲无故的绝症犯人?”
走廊陷入死寂。周叙白弯腰捡起信件,发现信纸夹层还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少年时期的陆晨潇蹲在孤儿院,怀里抱着只瘸腿的流浪猫。照片背面是稚嫩的字迹:“妈妈说同情心会让陆家丢脸,但小猫真的很疼。”
手术进行到第四个小时,林若雪在自动贩卖机前买热咖啡时,撞见了匆匆赶来的陆母。贵妇浑身狼狈,名牌包带子断裂,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他怎么样了?我卖了所有珠宝疏通关系,只要他......”
“现在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事。”林若雪将咖啡放在长椅上,“您知道他为什么宁肯被打伤也要护住那株玫瑰吗?因为他说,那是赎罪的种子。”她摸出陆晨潇最新的信件,“他在信里写,等出狱后要建流浪动物收容所,还要资助贫困学生——这些计划里,从来没有陆家的钱。”
陆母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冲花了妆容。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医生摘下口罩:“手术成功,但病人情绪激动导致血压不稳,需要亲友安抚。”
林若雪冲进病房时,陆晨潇正攥着护士要拔针:“我的花......”看见她手中重新栽种的玫瑰幼苗,他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苍白的嘴角勾起笑意:“我就知道......你不会让它死。”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周叙白站在病房门口,将两张流星雨观测票轻轻塞进垃圾桶。他望着窗外来回踱步的陆母,又看向病床前紧握的双手,最终转身走进雪夜。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是林若雪发来的照片——玫瑰幼苗在晨光中舒展嫩叶,背景是陆晨潇手写的便签:“替我看场完整的流星雨吧。”
雪停时分,林若雪独自登上医院天台。城市灯火在融雪中明明灭灭,她对着星空展开陆晨潇未写完的信。夜风卷起信纸,最后一行字迹在月光下闪烁:“或许赎罪的尽头,不是偿还,而是学会像你一样,在深渊里种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