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惕

白岐感觉一股寒意从肩膀处一瞬间传达到全身，那股寒冷就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他的脊椎蜿蜒而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他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硬在原地。

那只在他余光里的手，苍白到毫无血色，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阴森。

那只手仿佛变成了一块沉重的铁砧，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动弹不得。

他想挪动一下脚步，或者是转动一下脖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周围安静得像是时间被静止了一样，没有一点声响，这种寂静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

白岐似乎都能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呼吸声，那呼吸急促而慌乱，就像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

还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咚咚咚”，每一下都像是在撞击着他的灵魂，仿佛在提醒他正身处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

各种恐怖的想象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他的内心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笼罩。

这种恐惧像冰冷的触手，紧紧地缠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的思维都变得有些迟缓。

同时，他也感到一丝懊恼，自己怎么如此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他的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变得紧绷，像是拉紧的弓弦。

自己面前那几人表情也有点凝重，这让白岐更加紧张了。现在在自己身后的会是谁呢？难道是那个鬼……白岐在心里暗自懊恼，果然自己今天运气不好，早上猜拳还输给了沈伊伊，看来这就是霉运的开端啊。

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就在这时，白岐耳朵微微耸动，他那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几声细微的金属敲击声。

这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得可怕的环境里，却如同救命的稻草一般清晰。

是莫梵给的信号，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暗语，这个信号的意思是……能打！白岐心中一喜，这么说的话，身后的是人类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转瞬他又觉得不对，既然能碰到自己，那就说明是有实体的，自己刚刚怎么会被吓成这样，果然是被鬼的念头给吓傻了。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几乎是瞬间的事，白岐的身体像是被安装了强力弹簧一般，猛的压低身子。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紧接着一个丝滑的鱼跃，像一尾灵动的鱼，瞬间离开了那块危险的地方。

在腾空而起的刹那，他又像变魔术一样，从大腿的战术绑带上快速抽出一把军用手枪。

那把手枪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寒光。

落地之后，他没有丝毫的停顿，干净利落地调整好动作。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稳稳地持枪，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随后，他迅速调转方向，将枪口对准自己跃来的方向，目光冷凝。那目光中透着一股冷峻和坚毅，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他那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此刻显出强硬的神色，原本柔和的轮廓在这种强硬的表情下也变得棱角分明起来。

黝黑的瞳孔映着那道雪白身影，像是将那道神秘的身影锁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不放过任何一点动静。

莫梵和时延此时也与那人影拉开了距离，各自持枪警惕着。

时延的眼睛微微眯起，以更好地瞄准，左眼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疤痕在紧张的气氛下似乎都透着一股寒意。他的手臂像钢铁铸就的一般，没有丝毫颤抖，保持着绝对的稳定。

沈伊伊藏在一个货架后，不紧不慢地摆弄着匕首。匕首在她的手中翻转跳跃，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像是一条灵活的银蛇。

她的表情专注而冷静，眼神紧紧地盯着那白色身影。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虽然对方只有一个人…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人，但几人并没有轻视，一时间无形的硝烟弥漫着。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那个身影，却显得格外冷静。正是刚刚还躺在地上的人类男性外表生物，他眉眼低垂，实验制式的白袍隐隐勾勒出身上精瘦有力的肌肉线条。

雪白的发丝搭在露出大半的脖颈上，带着柔软的弧度。

他站姿沉稳，就像扎根在地上的大树，丝毫没有慌乱。

明明被四个人警惕着，但他似乎并没有感知到外界的变故，只是呆呆的盯着地面。

莫梵顺着仔细看去，是白岐刚刚滴在地上的几滴血，在昏暗的室内并不明显。

他很在意这个？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那道白色身影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几乎在眨眼间就贴近了白岐。

随后，它单膝跪在白岐面前，那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它伸出手，试图抓住白岐的手，那只手苍白而纤细，在黑暗中透着一种异样的冷意。

白岐有那么一瞬呼吸停滞，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像是停止了跳动。他的瞳孔倒映着这东西突然出现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在那东西有伸手意图的瞬间，他凭借着本能，猛地往后倒去。

即将落地的刹那，一只手从旁伸来。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他的脖颈，然后用力向黑暗深处拉去。

莫梵和时延也反应迅速，他们从一旁赶来。两人的眼神坚定而果敢，毫不犹豫地挡在白岐面前，试图阻止那个身影的下一步行动。

他们的身体如同坚固的城墙，守护着白岐，也守护着他们团队的安全。

白色身影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雪白的长发掩住了半边脸，只能看到没有血色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角落里那个少年此时有些恐慌，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轻轻挪了一下脚，那动作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试图把自己的身体团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刺猬，想要把自己缩成一团来寻求安全感。

但这白色身影的听力似乎很灵敏，少年哪怕只是这么微小的动作，都被他察觉到了。

他突然侧头向那边看去，那动作机械而僵硬，像是一个生锈的木偶被人强行扭动了脖子。

随后，它动作僵硬地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向那个少年。每走一步，都像是带着一种死亡的节奏，让人心惊胆战。

“草。”刚刚被沈伊伊拖走的白岐见状，忍不住压低声音骂了一句。他皱着眉头，眼睛里满是焦急。

虽然他平时看那个关系户很不爽，但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这家伙好歹没做错什么，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去死吧。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准备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

然而，他刚站起来，就被沈伊伊突然拉住。沈伊伊的力气可不小，白岐一个没防备，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

“你干嘛？！”他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可是因为不能大声说话，只能压低声音发出这种带着愤怒和疑惑的质问。

沈伊伊没有看他，眼睛紧紧盯着那个方向，只是用下巴点了点：“喏，你看。”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点惊讶的情绪，似乎在那个方向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发生。

那道白色身影离少年越来越近，每靠近一步，都仿佛在众人的心口上重重地敲一下。

莫梵和时延微微弓起身子，准备随时压上去，他们的肌肉紧绷，眼神中透着决然，就像两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猎豹。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行动的时候，那白色身影却突然停下了。

只见它伸出手，从旁边尚且完好的货架上，拿下了一瓶东西。那动作虽然依旧有些僵硬，但却十分精准，就好像它早就知道那里有它想要的东西一样。

“那是什么？”白岐眯了眯眼，他努力想要看清那瓶东西，大抵是之前被伤过还没好全，过于遥远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

他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却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汽油。”沈伊伊把手圈成一个圆，放在眼前，模拟着望远镜的样子，一边仔细观察着一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安静得有些可怕的环境里，却清晰地传入了白岐的耳朵里。

那瓶汽油在这样的情境下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禁猜测这个白色身影拿汽油到底要做什么。

“＊＊（地下城脏话），难不成是汽车人？”白岐几乎像被弹簧弹起一样从地上弹起来，不过他的动作很轻巧，双脚落在地上却没发出声音。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兴奋光芒，仿佛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

他从老头那里看过关于汽车人的故事，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具体有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他幼小的记忆里，有一种能够变身汽车的机器人，当时小小的他那段时间天天都在想，要是自己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那种充满科幻和奇幻色彩的想象，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沈伊伊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翻白眼。在她看来，那种故事一看就是编的，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白岐却能深信不疑，还拉着自己玩什么过家家的游戏，模仿汽车人的变身，这让她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时延的机械义眼默默记录着这一切，那只眼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就像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将周围的情况一丝不漏地记录下来。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那道身影上，如同锁定了猎物的猎人，没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他拿着枪的手很稳，稳得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没有一点颤抖，随时准备在危险来临时给予致命一击。

莫梵慢慢的深呼吸，他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火红的发丝搭在肩上，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被高领防护服裹住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目视着那家伙。只见那家伙慢吞吞地扭开汽油瓶，那动作就像一个生锈的机械，迟缓而僵硬。

然后手一抬，头一仰，几秒钟的时间就把一瓶汽油喝完了。那汽油顺着它的嘴角流下来，滴落在地上，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整个场景看起来既怪异又让人胆寒。

白岐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一点气声，小声说道：“海量啊，佩服佩服。”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好奇与惊讶，在这样的环境下，这白色身影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那白色身影喝完汽油后，竟然人性化地擦了擦嘴，就像一个正常的人类在喝完饮料后的动作一样自然。

随后，又从实验服兜里掏出一根……粉嫩嫩的头绳，熟练地把脑后的头发扎起。

莫梵皱着眉，他的眉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他和时延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疑惑。没看错的话，这家伙在喝了汽油之后，动作变得更加流畅了，就像一台原本卡顿的机器被注入了润滑油一样。

难道他真的是汽车人吗？莫梵在心中暗自思索着，试图寻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思绪间，那身影转过身来，众人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双弧度上扬的蓝色眼眸，冰冷且无机质，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沈伊伊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眼睛里满是震惊，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不是，终端的眼睛吗？”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

白岐和时延可能确实不知道，在沈伊伊眼里，他们就像两个窟里野人。

这两人连终端都没见过，对于终端的样子更是一无所知，但是莫梵和沈伊伊却没少见。

且不说莫梵这个从小在军部长大的，他的家庭背景特殊，家里全是军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他接触到的军事相关事务自然很多。

自从当上北国小队队长后，他也经常去终端控制室和其他小队开会，对终端的印象深刻得很。

更别说沈伊伊这种大小姐了。她刚出生就被抱去看终端，那双眼睛就在大屏幕上，缓慢地眨动着。

那画面就像一个深深的烙印，几乎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伴随着她的成长，以至于她现在一眼就能认出来。

白岐深思着，他那原本就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脸上此刻满是疑惑与探究。

白岐沉默着，在努力消化刚刚沈伊伊所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白岐忍不住发问：“你们有给人家付版权费吗？人家都沦落到睡大街了。”

他的话听起来有些荒诞不经，在这种紧张又神秘的氛围下，却像是一股别样的清风，只是这清风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沈伊伊冷笑一声，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白岐的膝弯处。

他毫无防备，身体一软，啪一下再度扑街，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我怎么知道，我在家只负责学和花钱。”沈伊伊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说道。

白岐从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我恨有钱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怨念

那白色身影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神秘莫测，似乎真的没有敌意。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白岐的手指，看到那里还有少量的血液流出，于是轻轻开口问道：“你还好吗？”那声音很轻柔，在这有些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感觉有些意外。

“呃？”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像一道闪电，似乎闪了白岐的腰。他愣在那里，半天都没爬起来，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茫然。

明明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方人，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现在却突然开始友善交流了，这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就像一场戏剧突然换了剧本一样，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众人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谢谢关心？我挺好的。”白岐甩了甩手，那动作带着一点故作轻松的感觉。

随着他的甩手动作，几滴血液飞溅在地上，一道视线又紧随而去。那视线的主人像是对这血液有着特别的关注。

莫梵不动声色地挡在二人之间，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像是一道坚实的屏障。

随后，他将手中的枪重新插回腰间，那把枪被他稳稳地插回枪套，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他面无惧色地看向这个从出场就格外吓人的家伙，眼神坚定而深邃，没有丝毫的退缩。

“请问阁下是？”莫梵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个有些神秘的空间里回荡。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礼貌，却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在这种充满未知的情况下，他首先想要弄清楚对方的身份，以便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时延见状默默退入黑暗，只是垂下手，轻轻抚摸着枪械光滑冰冷的表面，感受着手里令人安心的重量。

白色男鬼——白岐刚刚现取的外号，又从兜里掏出一根头绳，这次是蓝色的，在右耳边扎出一支小辫。那动作熟练又自然，仿佛他对扎小辫这件事有着独特的执着。

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那脸庞像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但众人却微妙地感觉到他的心情好像变好了一点。他整个人似乎没有了之前那种阴森的气息，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小辫吗？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这个想法既荒诞又有些好笑。

怪人。大家在心里默默给这个白色身影贴上了这个标签。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奇特，从喝汽油到扎小辫，每一个举动都超出了众人的理解范围，就像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让人捉摸不透。

他回答道：“我叫凛冬，是地下城编属外派人员。”他站在那里，白色的身影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虚幻，就像一个不真实的存在。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冰冷无机质，每一个字的音调都像是经过精准计算一般，几乎没有语气差别，就像是人工智能一样的平稳。

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仿佛是从极寒之地吹来的风，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冷意。

小队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小队也是来自地下城，但隶属于地下城的一个部门，逐光部。

莫梵斟酌着语气：“你是…地下城直属？但是我记得自从有了逐光部之后，地下城直属的外派人员都被召回了。”

凛冬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也没有变化，看不出来有没有撒谎：“我走的太远了，没收到信息。”

虽然依照目前人们对地表的探索度，离得过远确实会导致通讯断联。

但因此地下城也有规定，任何人在未经允许下，不得离开已知区域外一百米，就算离开也要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否则就会上报高层。

活着就看情况罚，死了就联系家属，尸体十有八九是收不回了，发点抚恤金节哀一下，顺便警告家里的其他人，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

白岐小声和沈伊伊嘟囔着：“这种说法最可疑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男鬼。”

沈伊伊从旁探出头，眼睛里带着探究的目光，问道：“你有身份信息吗？云端不是都会登记。”她的声音清脆，在这有些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之前略显沉闷的气氛。

莫梵也点点头，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示意凛冬出示自己的个人信息。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时刻保持着警惕。

同时，他的余光隐隐看到时延手中的枪，那把枪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散发着金属的冷光。看到这把枪，莫梵心下略微安定。

凛冬站在众人面前，缓缓抬起手腕。在他的手腕处，有一个小巧的接口，旁边是一朵栩栩如生的云标志。

那云标志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中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凛冬神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个标志。刹那间，一道明亮的光线从手腕处射出，迅速在他面前的墙壁上投影出他的身份信息。

那光线交织汇聚，逐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光幕。

光幕上首先出现的是他的头像，那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半身像，照片中的他眼神平静，透露着一股不好接近的气息。

紧接着，他的名字以一种简洁而醒目的字体呈现出来，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威严。

再下面是一串长长的数字和字母组合，看起来神秘而有序，几人认出这格式是地下城人员都有的身份编号。

旁边还有他地下城的标志，线条简洁流畅，有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感。

他静静地看着投影出来的身份信息，周围的人也都将目光聚焦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好奇与期待交织的氛围。

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骂了一句地下城脏话。

“呃…嗯，真假的？槽点有点多了吧？”白岐挠了挠头，那有些蓬乱的头发被挠得更乱了。

他不知何时蹲在了一把椅子上，那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就像一只蹲在树桩上的猴子。

“你今年69岁？”莫梵的语气也难掩震惊，他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因为这个表情而变得有些奇怪，那原本充满自信和威严的金红色的瞳孔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里面满是不可思议。

沈伊伊忍不住扶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的上帝啊，我看到我爷爷辈的年轻人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既有对这个消息的惊讶，也有一点觉得这件事情荒诞可笑的感觉。

时延左眼的机械义眼似乎转得更快了，那机械运转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似乎都能隐隐听到，大有再转下去就要冒烟的架势。

他默默地移开视线，声音低沉地说道：“按常理来说，这不太可能。”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岐反驳道：“不按常理来说也不对吧？机械人是什么物种啊？和汽车人一样吗？”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在他的认知里，机械人这种存在就和他之前听说的汽车人一样，充满了科幻色彩，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69岁的“年轻人”自称是地下城编属外派人员，这实在是让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莫梵再度将视线转回投影上，若有所思。

【姓名：凛冬】

【性别：心理男】

【种族：机械人】

【出生日期：太阳历420年1月1】

【身高：本体180cm】

【体重：未知】

【血型：未知】

【……】

【职位：地下城■■■■■】

【注：如地下城成员在外遇到此人，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请无条件听从其指挥。】

白岐摆弄着自己胸前的队徽，叹了口气：“唉又是天降来的，农民何时翻身做地主。”

沈伊伊没好气道：“在很久之前，地主的财产可是要被上缴的，待会还给你抓牢里去。”

凛冬见已经无人在意他那个人信息，默默地收回手。那只手缓缓垂落，像是一片羽毛轻轻飘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注意到光幕消失的莫梵也回过神来，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刚刚的震惊，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

“不好意思凛冬先生，刚刚是我们冒犯了。”莫梵微微俯身，他的动作带着歉意。

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刚刚的表现可能有些无礼，但也是出于对未知的警惕。

现在这个情况，再去纠结凛冬的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莫梵心里想着，起码他现在对我们没有敌意，如果他真的是坏人，那到时候解决也不迟。

莫梵想着，视线状似无意地掠过隐在黑暗处的时延。他和时延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默契，不需要言语的交流，仅仅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很多信息。

“没关系，人之常情。”凛冬的声音依旧冰冷无机质，他的眼睛闪过一道白芒，但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弱的光芒。那道白芒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却又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