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入瓮

恒隆广场的混乱被迅速控制。受伤的袭击者（清洁工伪装）被秘密押走，商场在苏晚团队的强势介入和巨额“赔偿”下恢复了表面平静。林秀芬被苏晚严密护送回别墅，医生检查后确认只是受了惊吓，身体无恙。但苏晚心中的惊涛骇浪，却久久无法平息。

别墅地下室的临时审讯室，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如同冰窖。

被“鹰眼”一枪精准命中肩胛骨失去行动力的袭击者，被牢牢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他肩上的伤口已被简单处理，但脸色依旧因失血和剧痛而惨白。他眼神凶狠中带着一丝绝望的麻木，紧咬着牙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李律师亲自坐镇，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声音冰冷无波：“姓名？代号？隶属？谁指使你袭击林秀芬女士？”

袭击者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怨毒，一言不发。

“骨头很硬？”李律师冷笑一声，并不意外。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穿着白大褂、神情冷漠的医生（陆沉舟从特殊渠道请来的审讯专家）。医生走上前，拿出一支细小的针剂，在袭击者惊恐的目光中，精准地注射进他的颈侧静脉。

“这是最新型的吐真剂，配合特制的神经干扰仪。”医生声音平板地解释，“它会放大你所有的感官痛苦，摧毁你的意志力，同时让你无法控制语言中枢。过程会很痛苦，但效果显著。希望你能撑过十分钟。”

药物起效极快。袭击者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眼球瞬间布满血丝，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嘶鸣！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疯狂涌出！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他每一寸神经里搅动！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说！谁指使你的！”李律师的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在痛苦的嘶吼中清晰无比。

“黑……黑曼巴！是‘黑曼巴’！”袭击者涕泪横流，精神防线彻底崩溃，在药物的强制作用下语无伦次地嘶喊，“顾……顾明轩……不……不是……是‘信天翁’！‘信天翁’下的单！要……要林秀芬的命……制造混乱……逼……逼苏晚妥协……钱……很多钱……”

“黑曼巴？信天翁？”李律师眉头紧锁。这是暗网上的代号！“‘信天翁’是谁？怎么联系？具体计划是什么？！”

“不……不知道……我只……只接单……‘信天翁’……很神秘……钱……钱通过海外不记名账户……啊——！！！”袭击者再次被剧烈的痛苦淹没，身体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够了。”李律师抬手制止了医生继续施压。再下去，这人会彻底崩溃变成白痴，失去价值。他得到了关键信息：一个名为“黑曼巴”的雇佣兵组织，一个代号“信天翁”的神秘雇主。目标明确指向林秀芬，意图是制造混乱逼迫苏晚！

几乎同时，书房里。

苏晚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正同步显示着来自陆沉舟和“鹰眼”两方面的信息流。

陆沉舟那边动用的是深蓝资本最核心、甚至触及国家层面安全的情报资源。屏幕一角，一个加密文件正在快速解压，标题赫然是：“零”档案（权限：绝密）。

文件内容迅速展开：

【代号：零】

【姓名：未知（高度保密）】

【隶属：国家安全总局直属，第九特别行动处（‘暗影’）】

【权限：S级（最高行动权限）】

【能力评估：全能型战略特工。精通格斗（世界顶级）、枪械（神级）、爆破、黑客、伪装、追踪与反追踪、多国语言。心理素质超强，思维缜密，行事风格：高效、冷酷、不择手段。】

【任务记录：高度加密。已知涉及七次跨国反恐、三次高危情报夺回、两次阻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成功率：100%。】

【备注：直接对总局最高层负责。行动轨迹高度保密，不受常规监管。危险等级：极端危险（对目标），极度可靠（对国家）。】

一张模糊的、显然是远距离偷拍的侧脸照片显示在档案下方。虽然像素不高，但那双如同淬冰蓝宝石般冷漠的眼睛，以及那近乎完美的下颌线轮廓，与苏晚在商场惊鸿一瞥的神秘男人完全吻合！

“零”！国家安全总局的顶级战略特工！行走在黑暗中的国之利刃！

苏晚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如此神出鬼没，能力超绝！别墅的信号干扰、商场的精准狙击，都解释得通了！他是在……监视她们？保护她们？还是……另有所图？

“晚晚，”屏幕里，陆沉舟的脸色异常凝重，背景似乎是在某个高度保密的通讯室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零’的出现，意味着事情已经上升到了国家安全的层面！我父亲（陆振国，军方高层）刚刚通过特殊渠道给我传递了极其有限的信息——顾家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一些商业上的龌龊！顾明轩之前挪用‘云顶新城’项目资金和借高利贷填补的窟窿，很可能涉及到一个利用该项目洗钱和转移资产的国际间谍网络！‘信天翁’，极有可能是这个网络的关键人物之一！他们盯上伯母，一是报复，二是想通过制造混乱，迫使你或者我，在压力下做出错误决策，甚至可能想绑架伯母作为人质，威胁你交出星曜在人工智能和量子通信领域的核心数据！那些数据，对国家至关重要！”

国际间谍网络！核心数据！国家安全！

这几个词如同重磅炸弹，在苏晚脑中轰然炸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简单的豪门恩怨，会引来“黑曼巴”这样的职业杀手，甚至惊动了“零”这样的国之重器！原来，顾家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巨鳄，是隐藏在暗处的国际间谍！而她和星曜，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的关键棋子！

“沉舟，你的意思是……‘零’的出现，是上面在……保护我们？或者说，保护星曜的技术？”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

“保护？还是监控利用？”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和无奈，“很难说。‘暗影’行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更不会顾及个人感受。他们可能确实在阻止‘信天翁’的阴谋，保护国家资产（星曜的技术和伯母作为关键人物亲属的安全）。但同时，他们也在利用我们作为诱饵，或者信息源，来钓出‘信天翁’和背后的网络！我们……可能已经入局了！”

成为国家机器博弈中的棋子！苏晚的心沉了下去。这种感觉，比面对顾家的明枪暗箭更让人窒息！她不怕敌人，但她讨厌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叮咚——”别墅的门铃突然响起，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苏晚和屏幕里的陆沉舟同时看向监控屏幕。只见别墅大门外，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轿车静静停着。车前，站着两个人。

一人穿着笔挺的深色中山装，气质沉稳内敛，眼神锐利。另一人，正是那个在商场惊鸿一瞥、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代号“零”！他依旧戴着墨镜，身形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如同夜色中蛰伏的猛兽。

“‘零’……和国安的人。”陆沉舟的声音凝重到了极点，“他们来了。”

该来的，终究来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眼中所有的迷茫和不安瞬间被冰冷的锐利取代！棋局已开，她苏晚，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就算是面对国家意志，她也要争得一个棋手的资格！

“沉舟，保持通讯。”苏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去会会他们。”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家居服，抚平并不存在的褶皱。镜子里映出她清冷绝艳的脸庞，眼神如同淬炼过的寒冰，带着女王般的威仪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走出书房，穿过静谧的客厅。林秀芬在主卧休息，并不知道外面的风暴。

苏晚示意保镖开门。

厚重的别墅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主动伸出手：“苏晚女士，冒昧打扰。鄙人赵启明，国家安全总局特派专员。”他的目光沉稳，带着审视。

而站在他侧后方的“零”，依旧沉默如冰雕。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但苏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那视线没有敌意，却充满了绝对的掌控感和探究欲，仿佛在评估一件精密武器的价值。

“赵专员，久仰。”苏晚伸出手，与赵启明轻轻一握，声音清冷，“还有这位……‘零’先生。商场一枪，多谢援手。”

“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

赵启明收回手，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苏女士客气了，职责所在。此次冒昧来访，是代表总局，就近期涉及贵方及林秀芬女士的一系列安全事件，以及‘信天翁’国际间谍网络一案，与您进行必要的沟通与合作。”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您和星曜科技，已经成为了该网络的重要目标。为了国家利益，也为了您和家人的绝对安全，总局希望，您能全力配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苏晚静静地看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配合？

是配合做听话的棋子，还是……争取成为执棋者？

“赵专员，”苏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别墅门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锋芒，“配合，没有问题。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和星曜责无旁贷。”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赵启明和“零”，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但是，怎么配合，配合到什么程度，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和行动计划！我苏晚，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提线木偶！我母亲的安全，更是我的底线！任何行动，如果以牺牲她的安全为代价，或者试图将星曜的核心技术置于不可控的风险之下……”

她微微停顿，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宣告：

“那么，恕我直言，就算面对的是国家机器，我苏晚，也——不——奉——陪！”

掷地有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赵启明脸上的程式化笑容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他显然没料到苏晚会如此强硬，如此直接地提出条件，甚至隐隐有对抗之意！

而一直如同冰雕般沉默的“零”，墨镜下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挑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审视的目光中，第一次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

夜风拂过，带来庭院里花草的清香，却吹不散门口这无声对峙的凛冽寒意。

一场关乎国家机密、尖端科技与个人意志的博弈，在这看似平静的别墅门口，正式拉开了帷幕。苏晚，这只被卷入风暴中心的凤凰，正以最强势的姿态，试图在这盘由大国重器布下的棋局中，为自己和所爱之人，争得一线生机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