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每天都忙忙碌碌,时间也很快在我们的镜头里方案中讨论中过去。克罗乔兹也迎来了重要的时刻。
九月的葡萄颗颗饱满成熟,是对所有工人还有酿酒师最好的回报。为期两三周的葡萄园采摘即将在克罗乔兹的葡萄园中进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我们的团队也进入了最紧张忙碌的阶段。这个时候的我们不仅要抓住时机采集素材还要察言观色尽可能不打扰到正晕头转向的人们。我也沉浸在大丰收的喜悦中除了每天的总结工作我都跟着杜里斯先生在葡萄园里摘葡萄监工,把握每一个环节确保做到万无一失。克罗乔兹的酿酒师都是在那场灭顶之灾中破产的庄园主或者作坊老板,现在是他们的后代依然在克罗乔兹效力,把法国的葡萄酒带给全世界的人民品尝。每个人对酿酒的要求都不同但都很高:对酿酒他们就如父亲教育孩子,每位父亲的教育方式都不同教育出来的孩子都很优秀。克罗乔兹的葡萄园很大,所以也需要多位酿酒师,杜里斯家族当初选择收留他们也是出于不想浪费这些有时代性的优秀酿酒师的技术。这些人效力到现在依然还是选择克罗乔兹,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会惺惺相惜的是值得追随的。杜里斯先生只是每天去其中几个区域查看一下情况和进程,整个酿酒过程从葡萄到葡萄酒都是其他酿酒师按照原先的选择去负责自己区域。每年克罗乔兹都在大家的协同合力共同完成这项大工程。
这个月季流陌也差不多把事情做完了,他大概这两天就会来克罗乔兹,虽然每天会视频会打电话发短信终究还是比不上伸手可触的真实感。我又是一个对谁产生了依赖就会想时时刻刻做任何事情都陪在身边,接触不深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独立、自信的新女性。一个半月的时间我更确定我对季流陌的感情已经是越陷越深了。
八月的时候微生暮儿经常去他的学校和我们的住处找他,碍于他们两家的交情也在于季流陌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般看待,他没有办法做到很无情很强硬的拒绝或者驱赶她。我也因此跟他在热情撩人的八月冷却了一段时间。
那天我们结束已经比较晚了,基本上每一次我们总结完毕都不早了,而且随着进度的推进需要考虑注意的细节越来越多大部分时候都是越来越晚。这么晚的时间总是会出现很多误会,有多少爱人是在夜晚凉透了心看透了人;越晚就越容易出现意外就比如说结束后我照常给季流陌发去了视频,映入眼帘的不是季流陌而是微生暮儿,最令我生气到发抖的还不是微生暮儿的脸在那么晚的时间还出现在季流陌那断而是她出现的空间简直让我马上要窒息了,她身后的背景是我们房子。她身后的沙发是我们一起去买的,厨房的装饰是我们一起去二手市场淘的,所有进入视线的场景都是熟悉的唯独心心念念的应该出现的那个熟悉的人不是期待的那个人。就在那一瞬间我立马挂断了,我害怕,我害怕微生暮儿可能会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不能把这个时候的场面和电视剧中上演的心机误会等词联系在一起。我已经把所有的可能都潜意识中认定为已经发生了就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
我盖上电脑,躺在床上,脑子好像是空白的,思绪却很多。几分钟后手机在震动一直在震动“嗞~嗞~”我的身体感受到了耳朵也听见了可是我的手却没有力气把它拿起来。我好像只有感官却失去了力气跟植物人一样有好像不同,植物人的脑子是清晰的可是我的脑子并不怎么清晰,它好像也失去了力气很想思考却没有力气。
当晚季流陌一直没有睡给我发了无数条短信:
“睡了吗?怎么没有接电话,如果醒了看手机就回个电话。”
“在干什么?有没有睡?没睡的话回个消息或者回个电话,乖”
“你是不是给我打视频?我去给微生伯伯和伯母开门了。没有接到,暮儿稀里糊涂地把我的手机当成她自己的接听了。回我消息好嘛”
“月影,暮儿她喝醉了来我们家撒酒疯不肯回家我只能先安抚她然后给他爸妈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接她回去,任何事情都没有。”
“相信我,她就是胡闹,我......”
.......
我一条也没有看甚至手机都没有拿起来就这样躺着躺着闭上了双眼再睁开,凡妮莎他们已经快把我的门爆破了。
“解小姐,你在房间吗?我们该出发去葡萄园了。”兰斯特纳在门外叫道
“月影,解月影,我的电话都快被季流陌打爆了,你们俩怎么了?”唐述淇边敲着门边担心地问
他们的声音我都听见了,我努力地想要把眼睛睁开把身体撑起来,我感觉我已经起来了可是过一会我又发现我还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醒来还是在梦里。一直用力地撑开眼皮,腰也在使劲想把身体支撑起来,当我意识到还没有成功的时候我就重新再开始努力。最后还是浑浑噩噩地去给他们开了门。
“你怎么回事,解月影。电话短信都不回,手机是失踪了吗?还是你跟季流陌发生什么事了?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通话记录里全是他的未接电话。我昨天睡了一个也没接到,今天我回过去听他的声音就跟被囚禁了没睡过觉没喝过水一样难听的要死,沙哑得不行。你又这样。你们俩怎么了?”唐述淇在门打开同时就开始抱怨然后往房间里走,话还没说完看见我的样子停顿了一下把我扶到床上继续她的抱怨。
“你怎么还成这样了,你们两个是约好了一起生病还是怎么样?每一个让人省心的,也不知道季流陌现在还活不活着。”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开不了口讲不了话,嘴巴很干,一直到我的喉咙都无比干躁。话就像少了媒介一样没有办法通过喉咙走出嘴巴。唐述淇给我喂了一杯水,然后叫其他人先去工作,她留在这看着我照顾我。喝完水,唐述淇拨通了季流陌的电话。
“喂,述淇,怎么样?她怎么样?”季流陌的声音很沙哑很干裂
“她很不舒服,状态很差,今天都没法去工作。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不是应该跟我这个中间人讲讲”
......
季流陌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昨天,她给我打视频被暮儿接到了。之后我再会过去没人接,打电话发短信也没有回应。”
“呵呵呵,你真是够厉害的,季流陌。有你的。”明明知道月影看出了微生暮儿对你的小心思,还特地提醒了你,你还能做出这种事真是有你的。
“听我说,我和微生暮儿什么事都没有,昨天她是喝醉了自己到我们家来,后来我叫她的父母来接她回去了。月影误会了。”季流陌着急地解释着
“你能先帮我照顾她嘛,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抽身,有几个学生的实验数据有些小问题我要帮他们解决一下。等我这里一忙完我就立刻过来亲自跟她讲清楚。”
“这个不用你讲我也会照顾她,但是你不能及时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你确定等你忙完再过来慢慢解释她会理你吗?”同为女性,唐述淇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最有效最快的方式就是不要让人有机会胡思乱想继续构造这个故事加深故事主人公的感情,不能让这种风险发酵。一旦不马上解决解释清楚,等到女生已经在脑海中把一部连续剧演完的时候就很难再还原真相了,所有被陈述出来的事实都像在编造借口。
“我没办法,她现在根本不联系我也不接受我的联系”
“我先帮你跟她说,人也帮照顾好守好,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唐述淇把整个事情跟我讲了一遍,然后劝我看看季流陌发的短信或者接听一下他的来电。我并不想这样所以就闭上双眼一直闭着,直到述淇也走了出去工作了,直到太阳下山了带走大范围的光亮,我的房间被黑夜一点一点笼罩在黑色中。我才慢慢坐起来,我不想再想那些事了,它们已经占用了我一整天,我根本没有时间了,再过一周就要确定摘葡萄的日期了,我们的庆祝活动必须跟上。只有把最后这个项目做好才算是完善才能彻底回国去面对那些人那些事。
这个夜晚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修整时间,只有这一个夜晚我可以把自己的软弱和难过都表现出来透露出来,在黑夜里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暴露无遗。黑夜既令人恐惧又令人感觉安全,就这样我把自己留人们看不见的黑色里慢慢舔舐伤口慢慢恢复。天亮后我就要重新回到大家的队伍将这个项目好好地按计划流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