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搬空!

“什么东西?”

“啊!”

堂内七八人被这长相畸形的地魁吓得屁滚尿流,纷纷丢下手里的杖子向后逃去。

回头不注意又碰着台阶柱子,摔个七仰八叉,顿时鸡飞狗跳。

只剩最后一个差役较为镇定,举起木杖,边示威边后退。

“嗝~嗳~”

地魁傻笑,嘴角咧到耳根处,露出整个血红牙床。

最后的差役瞬间尿了裤子,哭喊着朝后堂爬去。

随后,地魁也跨过门槛跟了上去,跑动时耸肩扭腰,风骚至极。

“它它它…进来了!”

“什么东西能把你们吓成这样?白养你们这群饭桶!”

“嗝~”

“你们等我会儿!哎呦我老腰,快来扶我!”

“刘大人别扒我裤子!”

堂后乱成一锅粥,而李覆衡又重回公堂之内。

环视一周,角落里,适才领他进来的刘差役正缩成一团,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收起了差役的跋扈之后,完全就像个废物。

李覆衡走上前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万吓得身体一抖,看清眼前是个人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差爷,你们县志放在何处?”

“架阁库,在…门房后右转,典吏衙旁。”

见他失神的模样,李覆衡笑了笑,从他怀里抽出那条肉干,吞入腹中。

县衙里的人,压着救济粮不放,基本都在吃人血馒头。

不饿死就行了。

李覆衡起身,向着后堂走去,直出门房。

此时,师爷、典吏等人皆被惊动,一些差役的家人老小也都发现地魁的存在,叫喊声此起彼伏。

李覆衡会心一笑,不急着去架阁库,反而溜达一圈,在所有外出的门房前搬了一座石狮或假山,全部堵死,没一人能逃走。

然后又吐出两个地魁来,一只大腹便便,一只身体歪斜。

“玩去吧,不要伤人。”

“嗳~”“呃~”

看着两只地魁扭着身体去找人,他也准备一一查看着这里的每一间房。

二堂之后,有粮仓和税库。

李覆衡认准粮仓的牌匾,来到粮仓前,这里刚有地魁经过,所有人都被吓跑了。

他直接捏断门锁,推门而入。

印入眼帘的是堆成山的粮食,麻袋装着,一层垒一层,直到房梁上,堆满整个仓库。

见此,他心中冷笑不已。

旱灾快有一年时间,其他州调来的救济粮也运来几波了。

但外面的人几乎死绝,县衙里几十号人带着家属,吃着所有人的救济粮。

装走,去施粥救命!

“俏冬,这是县衙的粮食,还你家的债,躲着点。”

李覆衡毫不客气,张开大嘴,抓起粮袋就往嘴里送。

一手一袋,直接入肚,好似永远吃不饱的大胃王。

转眼间,整个粮仓就只剩下一小半。

以后紧巴点,每日喝粥,这些也够县衙的人吃几个月了。

李覆衡这才拍了拍手,向门外走去。

税房。

这里存放着成箱的税银,但此时银子也很难买到吃的,对于百姓来说并没有用。

更何况是成锭的银子,寻常百姓可拿不了。

他吞了一两箱碎银便离去了。

县令内宅。

古董字画、红木家具,这些放在平时也是价值不菲。

李覆衡在枕下、柜子里发现了不少金银珠宝,全部吞下。

一个知县油水还真不少。

享受这么久,也该做点好事了。

古董花瓶,用来打水炖粥。

红木桌椅,用来放施粥的锅。

名人字画,用来生火造饭。

比平常大一倍的床,看看能不能当柴烧,就是比较难吞下……

偌大的知县内宅,被他吃空大半。

师爷房、主簿房、典吏衙,他也一一去过,也有些东西,但都不如县令宅里的,只挑拣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李覆衡走出大门,回到二堂前,外面叫喊声似乎变了。

来到门边一看,县令、师爷、差役和家眷们都被地魁赶了出来。

他们想逃,但门已被彻底堵死。

四周的围墙为了防止刁民入侵,全都加高了一倍,根本无法翻越。

回旋镖砸在脸上,他们只得聚成一团瑟瑟发抖。

“怎么这么不开心?”

李覆衡感觉不够尽兴,又吐出两个。

“嗳~”

后来的两只屁颠屁颠跑上前,总共五只地魁,将几十人包围起来。

其中三只地魁冲了上去,张牙舞爪好像要吃人。

忽然,剩下两只地魁挡在众人身前,将要害人的地魁挡开。

如此挡住几次,好像就是要来帮他们的。

县令众人哪里来得及思考,纷纷躲到那俩好地魁后面,排成长龙。

抓人地魁左右移动,后方的人群也跟着躲起。

如此,县衙的人竟然和地魁玩起了老鹰吃小鸡的游戏。

李覆衡暗中点头,这才是和谐的场面。

随后,他来到最后的目的地,架库阁。

推门入阁,内里相对其他库房来说小一些,摆满书架,书籍满满当当。

地上铺满了凌乱的被褥枕头,应该是那些典吏家属的地铺。

吏房睡不下所有人,这些无关紧要的库房就是他们的临时住所了。

李覆衡张嘴一吐,将祝俏冬吐到怀中。

此时她一身翠绿朱红,扎起两个发髻,灵动可人,发现被吐出来后,有些手足无措。

李覆衡将她放在地上,吩咐道:

“帮我找找,看县志放在哪,县志俩字就是这么写的……”

他左右张望,想找笔墨纸张来写字。

“我识字的…”祝俏冬怯生生地开口。

李覆衡一顿,这妮子能识字,恐怕以前家里也是有些家底的。

于是点点头,便让她从另一端开始找。

二人翻找一阵,最后在其中一排书架上找到《青湖县志》二十多本。

“金甲子卷,水甲子卷?”

这二十多卷县志,全都按木火土金水的编号排列着。

“我们齐国…不,应该整个天下都是按‘甲子轮回’分卷的,每六十年一甲子,五行更替,至于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传说与仙人有关。”祝俏冬回道。

看来这妮子也知道不少。

“那今年呢?”李覆衡又问。

“今年是金甲子最后一年,明年就是水甲子了。”

他直接从中挑出几本金甲子卷,开始逐一翻阅。

翻了几本,终于在其中较新的一本中找到了些信息。

李覆衡从两年前开始,逐字看下去。

他有时不懂行文的意思,好在祝俏冬能理解,二人便坐在地上,靠在一起共同翻看着。

“壬戌年仲春,李坊、横岭、裴源、万山四村瘟疫,皆患麻风,患者筋肉萎缩、爪甲荣茂、性如猛兽,遂放火烧村,封山堵路。”

“壬戌年夏末,桃源、杨岗……六村鼠疫,无一幸免,得鼠疫者,皆舌长三尺、面红枯槁、识神混乱,喜大声谵语,遂遣兵驱赶,烧村灭鼠。”

“后时有病发者,未计其数。”

“今年是癸亥年,最后一年,明年即是水甲子。”祝俏冬补充道。

那这些就是去年的瘟疫了。

李覆衡看着这些记载,心中疑团越来越大。

于是接着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