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下山
- 神诡三国,斩妖除魔,封神成佛
- 风三
- 2442字
- 2025-04-22 06:50:02
金霞洞外竹影婆娑,顾昭盘坐青石之上,周身灵气氤氲。
没法修行八九玄功,他倒不是很遗憾。
这功法显然是度身定做的,就连玉鼎自己都没法修行。
而这《玉虚指玄篇》则不然,可谓字字珠玑,包罗万象,更适合他这样武道为主,法术辅助的路数。
这法诀是元始天尊亲传,可以算是玉虚法术的百科全书。
有玉鼎真人点拨,较之当年在洛阳独自参悟冷寿光的灵觉洞幽咒,此刻进境何止快了一倍,只是顾昭现下只能择其浅显者修习。
一来修为未至,那些直至大道的玄妙法术,便如共工的招数一般,根本无力施展。
二来指诀咒语皆需千锤百炼,正如玉鼎所言,百日筑基,千日炼法,半点取巧不得。
好在自冀州窥破封神之秘后,顾昭内视之下,往日已到瓶颈的山河引气诀,又有了突破的契机。
只是这玉泉山虽钟灵毓秀,却未能引动山河引气诀的共鸣。
他望着东方渐白的曙色,心中已定下计较。待此间事了,便赴泰山寻那旭日东升的天地气机。
若能借五岳之首的雄浑地脉突破瓶颈,下境巅峰乃至踏入中境,便指日可待。
这一日,顾昭陪两位真人品茗论道。
青烟袅袅间,他便借机问起天师道的源流:“听闻天师道乃太上老君梦中所授,不知此事真假?”
玉鼎真人轻抚长须,微微摇头。
“自子牙封神之后,师尊与师伯便都再不问世事,近数百年来,更是闭关不出。便是我那些师兄弟们,也俱皆不相往来。这人间道统之事,贫道亦不知其详。”
顾昭心中一凛,他忽然想到一事。
昆仑十二仙中,三大士与惧留孙都入了佛门,暂且不算。
剩下人里还有八位,但按紫阳之前所说,他们阻拦大劫时,却总共只有五人。
“仙长曾说当日有五人赴约,除却青云和玉鼎仙长……”
玉鼎真人叹道:“另一人是我至交,二仙山的黄龙真人。”
只是他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有我大师兄云中子。”
紫阳真人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风吹过,将地上的落叶带向了远方。
紫阳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落叶,声音也变得悠远起来。
“只是青云师弟陨落后第七日……师兄便独自离开,不知去向。”
云中子!
顾昭恍然。此君虽不在玉虚十二仙之列,但地位超然。
他远在终南山巅,却能仅凭望气之术,便洞悉朝歌城中的妖氛。直指九尾妖狐藏身之处,着实了得。
后来更是只凭悬挂在宫门的一柄松木剑,便险些将千年道行的九尾狐斩于剑下。
此等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原来紫阳真人是他师弟,难怪跟玉鼎真人交好。
可这样算起来,除去云中子和他的两个师弟,十二仙里来的只有玉鼎和黄龙两位。
加上转入佛门的四人,也不过半数。
那另外六人……
只是此事既然是玉鼎的伤心事,顾昭自然不会去揭开这伤疤。
顾昭又问起楚翔下落,能否推演一二,紫阳真人沉默半晌,忽然拾起一片枯叶。
“三十年前那场大劫后,道韵便如这落叶般飘零。”
他忽然将指尖枯叶揉碎,落叶碎片散落一地。
“八年之前,道韵彻底散落。如今天道紊乱,气机混沌,这推演之术……不提也罢。”
顾昭刚刚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摇晃的茶汤中,映出他破碎的倒影。
“原来如此,是弟子冒昧了。”
他听见自己声音平稳得如同在讨论明日天气,然而藏在袖中的左手,已然掐破了掌心。
八年前,不正是自己穿越到这方世界之时!
当夜,四更时分。
玉鼎真人将《玉虚指玄篇》最后一处玄机为顾昭点破。
一时间,顾昭只觉识海内玉光流转,光芒大盛。
玉鼎真人望着窗外将明的天色,长眉微动。
“道法如月,需得云破方见其明。你在此参悟月余,已得七分真意,余下三分当向红尘中求。”
他自桌案下取出一方紫檀木匣,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青玉制成的地盘。
盘面以银线勾勒九州山河,中央一枚赤玉指针微微颤动,似要破空飞去。
“此物名唤地枢定脉盘,与你那山河引气诀颇有些助益。”
顾昭心中感动,这月余来,老道虽未许师徒名分,却将玉虚宫不传之秘倾囊相授,此刻更赠此异宝,算得上对自己情深义重。
他当即整肃衣冠,行至庭中白石之上,朝着玉鼎真人郑重下拜。
“哈哈。”
玉鼎真人袖袍一卷,将顾昭托起。
“不必如此,老道最厌这些虚礼。天色已明,你这便准备准备,下山去吧。”
晨光熹微,山岚未散,顾昭辞别了两位真人,青衫拂过石阶上未干的露水,转身踏入云霭之中。
禹步轻踏间,忽觉脚下山道由虚化实,再回首时,但见千峰叠翠,哪还有金霞洞府的踪影?
山腰处的天师观仍在,只是早已没了当日的鼎盛香火。
他走下山来,山风拂过衣袂,忽地想起之前救助的管平一家,也不知管羚儿那小丫头可还安好。
思及此处,他脚步一转,循着记忆中的小路往管家行去。
当阳城北,青砖小院前,木门吱呀一声猛然洞开。
一道水蓝色身影如离弦之箭冲出,险些撞入顾昭怀中。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流云般侧移三尺。
定睛看去,当日那个病恹恹的管羚儿,此刻已是亭亭玉立。
“对、对不起……”
少女惊惶抬头,杏眼中映着朝霞,像极了受惊的幼鹿。
待看清来人面容,她忽然瞪圆了眼睛,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顾大哥?”
她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
“你……你模样怎么变了好多……”
顾昭失笑,许是他这些日子潜心修行的缘故,气质中确实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他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小羚儿这般匆忙,是要去哪儿?”
这话却似戳中了伤心处。少女眼眶倏地红了,泪珠在睫毛上打着转。
“顾大哥……”
她突然抓住顾昭衣袖,指尖微微发颤:“求你再救救我爹……”
原来当日管羚儿病愈之后,管平便用顾昭所赠银钱,在城西盘下一间铺面。
他人老成实在,东西又价廉物美,开店之后,生意着实不错。
谁料天意弄人,好景不长。
那日清晨,管平方推开店门,忽见柜台上一只通体乌黑的蝎子。
还未来得及驱赶,那毒物已闪电般窜上他手背,尾针狠狠刺入皮肉。
管平当即面色铁青,直挺挺栽倒在地。
幸有邻居察觉了异状,跑到管家通知了羚儿的母亲张氏。
张氏到处请医抓药,只是积蓄花了不少,管平却始终未醒,眼看就不行了。
直到昨日,忽有个背着药箱的游方郎中路过,自称能解百毒。
张氏如见救命稻草,连忙将人请入家中。
那郎中掀开管平衣襟,只见被蛰处已泛起蛛网般的黑纹。
他捻须沉吟道:“此乃乌金头所伤。其毒能蚀骨腐肉,七日必亡。”
说着,他指向管平脖颈处蔓延的黑线:“看这毒线已过咽喉,若明日日落前不得解药……”
管羚儿说到这里,泪珠已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明日……明日就是第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