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赤雷临世

曼哈顿私立医院的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林楚然攥着病床栏杆的手指节发白。窗外血月高悬,暴雨中的闪电泛着紫红色,仿佛天空被撕开无数道伤口。她感觉到腹中的生命在躁动,每一次胎动都伴随着经脉中游走的电流。

陆昭的手掌贴在她后心,灵力化作细流试图压制暴动的雷灵根。两人都清楚这个孩子不同寻常——自从三个月前那场大战,林楚然腹部的雷纹便随着胎儿的成长日益清晰,像是一道封印着远古雷霆的符咒。

“剖腹产!“主治医师突然尖叫着后退,监护仪屏幕炸出一串火花。林楚然的病号服被腹部透出的紫光映得半透明,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雷部图腾。陆昭扯开无菌帘的瞬间,产房顶灯尽数爆裂,黑暗中被雷光照亮的器械投下扭曲的阴影。

手术刀划过皮肤的瞬间,婴儿的啼哭化作雷鸣。悬浮在空中的女婴浑身缠绕电光,胸口嵌着的菱形晶石与当年楚昭然眉心之物如出一辙。林楚然虚弱地抬手,指尖触到婴儿的瞬间,四百八十年前雷将楚惊鸿剜心封印晶石的画面涌入脑海。

“叫她惊鸿......“话音未落,整座医院突然剧烈震颤。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十二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猎命师破门而入,他们手中的电磁拘束器泛着蓝光,胸前的北斗徽记却是血红色。

陆昭用道袍裹住女儿,古剑自虚空浮现时割裂了三面墙壁。剑锋扫过的路径留下焦黑痕迹,最前方的猎命师连人带面具被劈成两半,露出机械义体内部跳动的紫色晶核。他瞳孔骤缩——这些根本不是人类。

“交出血脉继承者。“为首的猎命师掀开兜帽,金属头骨镶嵌着噬魂血玉,“新猎命司需要纯净的雷灵根。“

怀中的小惊鸿突然睁眼,紫金异瞳映出陆昭额间跳动的魔纹。虚空浮现青铜棺椁的虚影,棺盖纹路竟与婴儿胸口的晶石完全契合。这个发现让他动作迟滞了半秒,电磁脉冲网趁机笼罩而下。

林楚然强撑起身,腕间银铃炸成碎片。雷光顺着输液管导入地面,整层楼的地板突然塌陷。在猎命师们坠落的惊呼声中,她抓住陆昭的衣袖:“去布鲁克林大桥......“

暴雨冲刷着地铁隧道口,林楚然扶着渗血的腹部在铁轨间踉跄。身后传来非人的嘶吼,那些被魔气侵蚀的乘客正在逼近。她摸到控制室的应急按钮,将染血的银铃按在识别器上,雷光激活了尘封二十年的制动系统。

列车擦着火花停下的瞬间,隧道深处传来龙吟。青铜棺椁自哈德逊河底升起,棺盖开启的刹那,陆昭怀中的婴儿化作流光没入其中。他挥剑斩向棺椁,却被反震得虎口迸裂,古剑脱手插入混凝土支柱。

棺内传来清虚子的叹息:“轮回九十九世,你还不明白?“雷光中浮现的记忆洪流将陆昭淹没,他看见自己每一世都抱着婴儿跃入棺椁,每一次挣扎都成为量劫重启的引信。

林楚然突然夺过古剑刺入心口,血雾在空中凝成上古禁咒。她的身躯在消散前贴近棺椁,指尖最后一次抚过女儿的脸:“妈妈给你讲个新故事......“

禁咒生效的刹那,全球十三处龙脉同时喷发灵光。清虚子的虚影在雷暴中扭曲嘶吼,青铜棺椁表面爬满裂纹。小惊鸿的啼哭穿透云层,血月表面浮现出雷部三十六将的星图。

三年后的北海道温泉旅馆,陆昭给女儿系好和服腰带。惊鸿摆弄着雷光凝成的蝴蝶,突然指着庭院樱花树下的虚影:“妈妈在发光。“

林楚然的残魂正在枯山水间凝聚,碎石排列成雷部真诀的起手式。地底传来的龙吟与青铜棺椁残片的共鸣声中,陆昭抱起女儿轻笑:“这次我们慢慢来。“温泉池底缓缓浮现的应龙逆鳞,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