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的雨夜，霓虹被水雾氤氲成模糊的光晕。林晓晓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左胸下方的Ω形疤痕。
这是她五岁时留下的记号。
——她不是林家的大小姐，而是一枚被安插在财阀世家的棋子。
桌上摆着一支打开的老式录音笔，是今天清晨一个黑衣人趁她出门前留下的。里面只有一个声音——属于她的“导师”，那个训练她成为完美卧底的女人：
“晓晓，三天内，拿到欧阳弱手里的密钥，否则，你弟弟会永远消失。”
她闭上眼，耳边却全是昨晚欧阳弱低哑的声音：“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信你。”
可这句话，现在竟像是命运残酷的嘲讽。
电话铃声突兀地切碎了沉默。
林晓晓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松本健一急促的喘息：“林小姐！出事了——欧阳先生被人刺伤了！”
“谁干的？”林晓晓猛地攥紧手机，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不知道。”松本的声音紧绷，“但我们抓到了那个动手的人，他很奇怪——眼神呆滞，像被什么控制了。”
林晓晓脊背一寒。
——化学控制，组织惯用的手法。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她迅速抽开床头柜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消音手枪、三支不明药剂，以及一张她八岁时与“导师”合影的照片。
照片背面是已经褪色的钢笔字迹：
——“永远记住，你就是武器。”
黑诊所的白炽灯刺目而冰冷。
欧阳弱躺在手术台上，胸口的纱布渗着血，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林晓晓冲进门时，他眼皮微动，竟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怕了？”
“怕你死太早，没人陪我报仇。”林晓晓冷冷回击，却在伸手探他额头温度的瞬间，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
松本健一站在门口，沉着脸递过一个金属物：“从他伤口里取出来的。”
——那是一枚极细的微型芯片，表面蚀刻着Ω的标志。
“组织的追踪标。”林晓晓心底一沉。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锁定了。
欧阳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林晓晓浑身僵住。
欧阳弱的眼神清醒得可怕：“你昨天故意支开我，就是因为预测到会有袭击，对吗？”
——原来他看出来了。
她呼吸一滞，几乎能听见自己轰然加速的心跳声。
如果他现在问她真实身份，她根本不可能说谎。
但欧阳弱只是盯着她，最后缓缓松开手，低声道：“……下次别瞒着我。”
林晓晓绷紧的脊背微微松懈，但心底的罪恶感却如潮水翻涌。
——她骗了他。而且不止这一次。
凌晨三点，松本健一开车载两人去了安全屋。
一路上，欧阳弱因失血和疲劳昏睡过去，头偏向车窗那侧。林晓晓静静坐在副驾驶，目光扫过后视镜……三次。
有人在跟踪他们。
“甩掉尾巴。”她对松本低声道。
松本点头，油门猛踩，车辆在几个狭窄巷道疾驰后，终于甩掉了后方的黑色SUV。
安全屋里，林晓晓替欧阳弱换了药，确认他熟睡后，独自走进盥洗室。
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她缓缓拧开化妆水瓶底部的机关，抽出藏在里面的微型通讯器，输入一串加密代码。
——“任务变更，启动B计划。”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清楚自己再无退路。
——要么背叛组织，要么背叛欧阳弱。
她已经选择了前者。
清晨五点。
林晓晓坐在餐桌前，盯着眼前那杯已经凉掉的咖啡，听着身后欧阳弱起身的窸窣声响。
“晓晓。”他嗓音沙哑地叫她。
她没回头，只是轻声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为什么帮你吗？”
欧阳弱走近的脚步微微一滞。
林晓晓终于转向他，眼神平静到近乎冰冷：
“因为我从第一眼就知道，你身上藏着组织想要的秘密。”
空气一瞬间凝滞。
欧阳弱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刀刃抵住咽喉。
门外，埋伏好的人手正在等待她的信号。
林晓晓站起身，慢慢举起手……然后，轻轻摘掉了自己左耳的珍珠耳环——里面的隐形监听器被她捏碎在掌心。
“逃吧，欧阳弱。”她轻声说，“趁我还没后悔。”
脚步声突然在门外响起。
欧阳弱的瞳孔猛地收缩——
是组织的人。而且，林晓晓没有通知他们。
这意味着……
她是真的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