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诚幽幽醒来，只感觉身体绵软无力，使不上劲。
这很正常，这两天早上他醒来都是这种感觉。
不过很快，他感觉到周围不太正常。
段诚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逼仄的小黑屋，冰冷的石块垒砌成墙壁，昏暗的光线从一个狭小的窗户口透了进来，让人能勉强分辨出眼前的事物。
他再低头一看，发现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住了，虽然不影响自由行动，但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区域。
他扯了扯堪比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是什么？sm？”
“sm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的黑裙少女转过身来。
身披一袭浓墨如水的黑色轻纱，乌黑的长发披散至腰间，脸庞纯净如初雪，杏眼澄澈明亮，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媚意。
少女朱唇未点，是自然的樱粉，此刻正轻轻抿起，露出一个略带困惑的表情，看起来清纯又妖冶。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段诚咽了口唾沫，“就是……呃，捆绑束缚，皮鞭蜡烛，可能再加上点金属之类的玩意，你懂不？”
“不懂。”少女摇了摇头，“不过如果你喜欢那些玩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加上。”
“大可不必。”
季绯璃见段没有丝毫被眼前的状况影响，不禁歪了下脑袋，“你似乎对我很放心？要知道，韩陌和岑鹏飞都是我杀的，你不担心自己步他们后尘？”
“他们冒犯了师妹，罪该万死，而我和季师妹情同手足，师妹人美心善，一定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的。”
季绯璃嘴角忍不住噙起一丝笑意，“你忘记了吗？第一次见面，你对我下药的事情……”
段诚额角不禁冒出一滴冷汗，女人果然都小心眼，什么都记在心里，过去这么久了，芝麻大点的陈年往事都能翻出来。
“那件事……”
“行了，你不需要回答，反正你嘴里也没几句真话。”
季绯璃站了起来，走到段诚身前，缓缓蹲下，使两人的目光平视。
她紧盯着段诚的眼睛，“我自己来获取答案。”
段诚咽了口唾沫，“师妹……”
“嗯？”
“太近了，好香。”
少女饱满诱人的胸脯剧烈起伏了几下，脸颊也爬起一丝奇异的酡红，她咬了咬牙，“我看你还能贫嘴到什么时候。”
霎时，她的额头贴在了段诚的额头上，两人目光近距离交织着，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嘴唇也不过相距不到一寸，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拍打在脸颊上，细小的汗毛微微拂动。
两人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眼睛一眨不眨。
段诚整个人呆住了，他没想到季绯璃怎么突然就……
但下一刻，他感觉整个人变得晕晕的，然后，一股陌生的神魂之力悄然溜进了他的识海。
段诚心中一凛，这是……控制人精神的手段？
体内的月光宝镜在这时散发出淡淡的莹光。
段诚顿觉精神一振，整个人清醒无比，没有受到任何精神方面的干扰。
心灵之固在这一刻及时生效。
但对方明显还在施法，闲来无事的段诚只能用斗鸡眼观察着和他贴在一起的少女。
少女脸颊的肌肤如新雪般莹白，透着薄薄的粉晕，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桃瓣，直视他的眸子黑亮，像浸在清水里的黑曜石，里面反射着他的倒影。
离他嘴唇一寸处的地方，少女的樱唇粉嫩饱满，泛着点点水润的光泽，仿佛沾着晨露的花瓣。
似乎只要再努一努嘴，就能轻而易举地亲上去。
段诚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呼吸也没办法保持平静。
季绯璃看到段诚的反应，将头抬了起来，两人面庞终于分开。
“这么快就成功了？”
季绯璃伸手在段诚眼前晃了晃，“你叫什么名字？”
段诚寻思着他此时是不是应该装作被精神控制的样子？
而且仔细一想这tm不就是催眠吗？他还看过不少这类题材的本子，没想到如今被反过来催眠了。
于是，段诚露出一幅木然的表情，目光呆滞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呼吸沉重。
“段诚。”
季绯璃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的手段起作用了。
魔门中有不少控制人精神的秘法，季绯璃掌握了许多种类，但这些秘法往往过于粗暴，会对人的神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轻则变成痴呆，重则神魂破碎，直接殒命。
她使出的这一种是她记忆里的副作用最小的秘法，并且经过她的改良，对人体几乎毫无伤害。
季绯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一种，明明她手中掌握了很多效果更霸道的精神控制之术，还不用灵台相触，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信息。
明明以对方第一次做出的那种事，她现在完全有理由一剑刺出，让他身首异处。
可能只是单纯觉得这么一位能和她媲美的绝世天才，死了很可惜吧。
毕竟她这么心善。
“你出身是哪里？”
“凌霄城，段家。”
“今年年岁？”
“十九。”
季绯璃又问了几个不关键的问题，对方都一一回答。
经过测试，她改良的精神控制之法非常完美，能在让人保留本能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回答她的一切提问，事后还不会保留记忆，对身体没有副作用。
季绯璃对自己的改良感到前所未有的满意。
那么，接下来……
“为什么你那次要对我下药？”
季绯璃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因为后续她和段诚熟络以后，发现对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行为的人，虽然他很自大，又贱贱的，经常让她恨得牙痒痒，但第一次的行为，总让她觉得有点怪异。
段诚木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季绯璃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居然有这么重要？连精神受到控制都能忍住不说？她偏要听听。
季绯璃粉唇轻动，一丝贯彻天灵的魔音缓缓吐出。
“说。”
段诚面色纠结，脸庞涨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如果不是瞳孔深处的迟缓与呆滞，季绯璃差点以为他挣脱精神控制了。
季绯璃面露思索之色，魔音加重了几分。
“说。”
段诚终于开口。
“初见姑娘，恍若惊鸿照影，月落星河皆黯然失色，一颦一笑，皆令在下魂牵梦萦，茶饭不思，若蒙不弃，愿以余生为聘，护卿一世欢颜。”
被控制了还能扯淡？季绯璃心中嘀咕，“说人话。”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与你双修，直到生命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