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想与你双修，直到生命的尽头。”
“……”
这个答案，季绯璃没感觉到多大意外，而且她甚至不是第一次听到。
上一次，对方说完这番话后装模作样地解释着什么他所谓的双修不是那种意思，现在看来，对方就是想的那个双修！
这也解释了段诚为什么一直在无条件帮助她，拐弯抹角为她炼九玄丹，帮她掩盖杀害韩陌之事，还顺手帮她解决了逃走的漏网之鱼。
说白了，就是馋她身子。
这个答案甚至让季绯璃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她知道自己对于男性的吸引力，当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魅力时，有过无数人对她发疯甚至癫狂，她曾用这种手段清理掉了不少强大的敌人。
进入剑宗后她并没有刻意去展示这种魅力，只不过没想到，依然不少人对她抱有这种想法，还包括这个她认可的对手。
终究还是落入了俗套……
季绯璃摇了摇头，目光带上了一丝失望。
如果是别人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早被她一剑砍翻在地，韩陌和岑鹏飞就是前例。
但这个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总要特殊一些。
难道真是因为对方所说，同类相吸的原因？
季绯璃嗤之以鼻道，“可如果我不愿意与你双修呢？”
“那我就打败你，把你抓回去生娃。”
季绯璃气笑了，原来这就是这家伙的心里话吗？
她伸手挑起段诚的下巴，看着对方空洞的眼神，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我的目标是无上大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打败我？”
段诚停顿了好一会，随后他目光呆滞，声音迟缓而坚定地开口。
“你追寻的所谓茫茫天道，真有我的目标明确吗？大道虚无缥缈，而你近在眼前，你就是我的‘道’。”
“当你寻道成功时，我亦可掌握参天大道，当你寻道失败时，我的道仍在眼前，所以，你所寻的道，不如我的道。”
“无论是对道的理解，还是寻道的难易，你都不如我，因此，未来我必定将击败你。”
季绯璃面露愕然之色。
她没想到，段诚在被精神控制的状态下，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是在论道。
季绯璃下意识检查了一下秘法，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对方依旧出于被控制的状态中，一切的言行只依靠本能。
也就是说，这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在只有本能的情况下也能脱口而出。
季绯璃默然。
我就是他的“道”吗？
看来，这番是她落入下乘了。
不愧是她认同的对手，连想与她双修这么低俗的目的都阐述得这么高深玄奥。
季绯璃沉默了很久，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她围绕段诚转了一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
她俯身贴近段诚的面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可怜又可笑？”
“你连生命都掌握在我的手中，还说着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过就这样让你消失的话，未免太过无趣了，我不会那样做，你放心好了。”
段诚呆滞的眼神深处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还挺怕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妖女突然给他来一刀，毕竟她都杀了两个对她图谋不轨的人了。
而且根据契约的反馈，季绯璃对他的态度昨天才发生改变，之前也许真的想随时给他来一刀。
“锵——”
剑光闪过，段诚四肢处的铁链瞬间崩碎，他重新获得了自由。
不过段诚并没有乱动，他没有忘记，自己仍处于被精神操控的状态，只能做出最本能的反应。
季绯璃站到他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少年。
“既然你说我是你的‘道’，那就让我检验一下，你的道心如何。”
段诚心中直腹讳，这妖女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季绯璃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否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情？哪怕不惜一切？”
季绯璃问完后，内心不知道为何有些忐忑。
她想看看，对方真正的答案。
不过她也做好了得到否定回答的准备。
对方只是冲着她的外表和身子来的，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罢了。
这样的人，他们之间又能有多深的情谊？又能为了她做到哪个地步？
她不抱任何希望。
段诚迟疑了片刻，慢慢张开了嘴，声音缓慢而空洞。
“我愿意为了季姑娘做任何事，季姑娘的生命永远在我之上，她是我的神，我的道，是我用尽一生去追求的东西。”
段诚的话让季绯璃彻底呆住了，她有想过各种回答，肯定的，否定的，亦或是迟疑不答。
但她却没有想到答案是如此的直白，浓烈得让她感到有些窒息。
该怎么说呢？这是……为了色不要命了？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吗？季绯璃哑然失笑。
但看到段诚空洞的眼神，呆滞的表情，还有迟钝的动作，季绯璃的脸颊上第一次出现了愧疚的情绪。
对方明明是一片赤诚之心，而她却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做出这样自私的事情。
段诚为了帮她炼丹导致精元亏损，几天了还没有恢复，她不仅没有感激他，反而趁着对方虚弱之时将他打倒在地，对他使用精神控制，但凡还有一点良心的人，都会为此感到不齿吧……
她抬起段诚的一只胳膊，看到少年手腕上被铁链勒出的红痕，心中愧疚之意更甚。
她抬起头，注视着那双空洞的眼睛，“你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但凡季姑娘吩咐，在下万所不辞。”
季绯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试探道。
“既然如此，那，那你……帮我按下脚吧。”
她心情有点忐忑，因为这个要求颇具侮辱意味。
世俗礼节中，脚是整个人体中最低的存在，直接与地面接触，象征着污秽与卑贱，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给女性按脚，代表他愿意接受女方的一切，同时还有地位上的臣服。
因此，几乎没有男性愿意这么做，这样的行为，往往是只有仆从之类的下人才干的。
她想检验一下，段诚在遵循内心本能的情况下，是否真如他所说，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哪怕是这种颇具侮辱的……
下一刻，季绯璃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失去了平衡。
她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不让自己摔倒，同时又惊又羞地看着眼前那个突然将她小腿抱起的男人。
“等，等一下，鞋还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