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流涌动

子时过半，玄天宗后山禁地。

林墨盘坐在混沌碑前，天玄剑横放膝上。碑文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与他体内的混沌灵力产生微妙共鸣。自从封印天门一战后，他发现自己能更清晰地感知碑文中蕴含的信息。

“果然在这里。“

苏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盈如一片雪花落地。林墨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睡不着？“

“云飞扬带来的'客人'很不安分。“苏清雪在他身旁坐下，从袖中取出一块留影石，“百蛊老人暗中在迎客峰洒下蛊虫，被我的混沌灵体感知到了。“

留影石投射出的画面中，一个佝偻老者正在庭院中撒播某种粉末。那些粉末落地即化作细小虫卵，转眼就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噬心蛊的卵。“林墨眼中金芒一闪，“看来下毒之事确凿无疑了。“

苏清雪收起留影石：“更奇怪的是铁剑门的态度。铁心门主对百蛊老人毕恭毕敬，完全不像是被迫合作。“

林墨若有所思地抚过天玄剑。剑身突然轻颤，发出细微嗡鸣——这是感应到危险的信号！

几乎同时，混沌碑上的符文诡异地扭曲起来，组合成一个从未见过的图案：一只眼睛，瞳孔处是旋转的漩涡。

“天门印记...“苏清雪倒吸一口凉气，“碑文在预警！“

林墨豁然起身：“有人在使用混沌碑的力量！“他想起被南疆巫教夺走的那块碑，“难道百蛊老人把碑带来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轰隆巨响，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林墨与苏清雪冲出禁地，只见迎客峰方向火光冲天，将夜空染成血色。

“调虎离山！“林墨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明日大会——是今晚盗取混沌碑！“

二人御剑而起，向迎客峰疾驰。半途中，韩小七的传讯符突然燃烧起来，少年急促的声音传出：“掌门师兄！药堂...啊！“

通讯戛然而止。林墨心头一紧，立刻调转方向：“你去迎客峰，我去药堂！“

苏清雪刚要反对，三道黑影突然从云层中扑下！那是三只通体漆黑的怪鸟，翼展足有两丈，鸟喙如钩，眼中跳动着诡异的绿火。

“鬼面鹫！南疆巫教的侦查灵兽！“苏清雪软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斩落一只。另外两只怪叫着散开，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林墨不再犹豫，混沌霸体全力运转，速度暴增冲向药堂。远远地，他就看到药堂屋顶已经坍塌，烟尘中闪烁着术法的光芒。

冲进废墟，眼前的景象让林墨血液凝固——韩小七被五根骨钉钉在墙上，紫瞳暗淡；叶擎山半跪在地，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而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本该在迎客峰的百蛊老人！

“等你多时了，混沌传人。“百蛊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牙，“交出混沌碑和天玄剑，饶这两个废物不死。“

林墨没有废话，天玄剑化作金色流光直取老者咽喉。百蛊老人不闪不避，袖中突然飞出漫天虫云！

剑光与虫云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那些虫子竟在吞噬剑气！林墨变招不及，被几只漏网的蛊虫叮咬在手背上，顿时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滋味如何？“百蛊老人怪笑，“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噬灵蛊'，最喜欢混沌灵力了！“

叶擎山突然暴起，剩余完好的左手掷出三枚银针，精准命中百蛊老人后颈。老者痛呼一声，虫云出现短暂紊乱。

林墨抓住机会，右臂金纹大亮，一拳轰在地面。混沌霸体的震荡之力呈扇形扩散，所过之处蛊虫纷纷爆裂！

“小七！“他趁机冲到墙边，拔掉骨钉。韩小七虚弱地滑落，紫瞳中满是自责：“对...不起...他们抢走了...“

“抢走什么？“林墨心头涌起不祥预感。

“叶二叔的...玉佩...“

林墨猛地转头，只见叶擎山胸前的衣襟被撕开，天玄玉佩已不知所踪！而百蛊老人正捏着一块血色符箓，身形逐渐虚化。

“晚了！“老者得意大笑，“天门钥匙已到手，主上即将——“

一道白光如流星般贯入，精准穿透百蛊老人的手掌。玉佩当啷落地，老者惨叫着后退。苏清雪飘然而至，剑尖滴落一滴黑血。

“雪千寻的万里传讯符。“她将一枚正在燃烧的冰晶丢在林墨脚边，“我刚捏碎，她就到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个药堂温度骤降，墙壁和地面迅速结霜。百蛊老人脸色大变：“雪神宫主？！不可能！“

“很遗憾，可能。“清冷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下一刻，雪千寻如鬼魅般出现在百蛊老人身后，玉手轻按在他天灵盖上。

老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冻成了一座冰雕。雪千寻轻轻一推，冰雕倒地粉碎，化为齑粉。

林墨长舒一口气，正要道谢，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这次来自后山禁地方向！

“不好！“雪千寻脸色骤变，“有人在强行开启天门！“

当众人赶到禁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林墨心脏几乎停跳——

混沌碑被七根血色锁链缠绕，碑文扭曲变形；玄冥嘴角溢血，被三名黑袍人围攻；而半空中，一个漆黑的漩涡正在缓慢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七煞锁灵阵！“雪千寻厉声道，“他们用邪术强行激活混沌碑！“

林墨刚要冲上去，一道身影突然拦在面前——是铁剑门主铁心！这位平日刚正不阿的剑修此刻双眼赤红，手中长剑缠绕着黑气。

“让开！“天玄剑金光大盛，林墨一剑斩出。铁心不闪不避，黑气长剑硬接这一击，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他被控制了。“苏清雪软剑如蛇，刺向铁心手腕，“百蛊老人的噬心蛊！“

雪千寻已经加入玄冥的战团，两大高手联手，转眼就击毙一名黑袍人。但剩下的两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刻画的诡异符文——

“小心！他们要自爆！“玄冥大喝一声，撑起防护罩。

“轰！“

剧烈的爆炸震得整个山洞摇晃。烟尘散去，玄冥和雪千寻都受了轻伤，而更可怕的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加速了黑洞的扩张！

“来不及了。“玄冥擦去嘴角血迹，“天门已经开始开启。“

林墨一剑逼退铁心，看向那个越来越大的黑洞。透过漩涡，他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接近，仿佛随时会跨出天门！

“还有办法。“雪千寻突然取出三块冰晶，分别交给林墨、苏清雪和玄冥，“以我们三人之力，可以暂时封印通道。“

玄冥摇头：“不够。至少需要四名气海境巅峰同时出手。“

“加上我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叶擎山拖着伤体缓步走来，右臂的绷带已被鲜血浸透，但眼中却燃烧着决然的光芒。

“叶二叔，你的伤...“

叶擎山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印：“叶家秘宝'镇岳印'，可短暂提升修为至气海巅峰，代价是三年寿元。“他看向林墨，“为了北域苍生，值得。“

林墨还想劝阻，黑洞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鳞片的巨爪！那爪子足有磨盘大小，指甲如弯刀般锋利，只是轻轻一划，就在地面留下五道深沟。

“没时间了！“玄冥厉喝，“结四象封魔阵！“

雪千寻、玄冥、叶擎山立刻站定方位。林墨刚要加入，苏清雪突然拉住他：“不对，还缺一人...“

“加上老朽如何？“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山洞。众人惊讶地看到，一个白须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第四方位上——正是飞云宗主云飞扬！

“你...“林墨警惕地握紧剑柄。

云飞扬苦笑：“老夫也被噬心蛊控制多日，方才叶二爷暗中为我解毒。“他看向黑洞中越来越清晰的恐怖身影，“私人恩怨暂且放下，先解决这个麻烦！“

四人同时出手，白、青、红、蓝四色光柱交汇于黑洞中央。那只巨爪发出刺耳嘶吼，不甘心地缩了回去。黑洞的扩张速度明显减缓，但仍在顽强抵抗。

“坚持住！“玄冥额头青筋暴起，“至少要维持一刻钟！“

林墨护在四人周围，警惕可能出现的干扰。苏清雪则去检查混沌碑的状况，突然惊呼：“碑文在变化！“

果然，被血色锁链缠绕的混沌碑上，符文正诡异地重组，最终形成一个眼睛图案——与林墨之前在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天眼印记...“玄冥声音发颤，“它在记录这里发生的一切，传给另一边的存在！“

话音刚落，黑洞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正中混沌碑。碑身剧烈震颤，锁链寸寸断裂，而那道红光折射后，竟直奔林墨而来！

林墨本能地举剑格挡，红光却在接触天玄剑的瞬间分化，一部分没入剑身，另一部分钻入他胸口！

“啊！“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全身，林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闯入他的意识海。混沌霸体自动激发到极致，体表金纹如火焰般燃烧，与那股入侵力量激烈对抗。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画面：七块混沌碑组成环形，中央站着一个背生双翼的身影；而在更远处，无数类似的漩涡正在开启，每个漩涡后都有恐怖生物在窥视...

“林墨！“苏清雪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红光已经消失，黑洞也在四人的合力下缩小到拳头大小。

“最后一下！“玄冥暴喝。四人同时喷出一口精血，光柱威力骤增，终于将黑洞彻底封闭。

禁地恢复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林墨单膝跪地，天玄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那道红光带来的画面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不是普通的异界生物...“他喃喃道，“它们在等待什么...“

玄冥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你看到了什么？“

林墨正要回答，洞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韩小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中举着一块染血的布条：“掌门师兄！我在山下截获了这个！“

布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七碑齐聚日，万界降临时。南疆圣教恭迎主上归来。“

落款处画着一只眼睛，瞳孔是旋转的漩涡——与混沌碑上出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