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出生天

眼见退路被封，季随风举起铜盆，利用盆底反光当做光源。

“看头顶。”

季随风再次举起铜盆。

盆底反光映出顶部隐藏的机关：数百个青铜齿轮相互咬合，每个齿尖都挂着滴将落未落的水银。最中央的主齿轮上，赫然刻着幽冥印！

苏明月突然按住心口。她的七星痣正在发烫，与齿轮组的运转频率产生诡异共鸣。

当第七颗痣亮到极致时，主齿轮突然逆转，露出后面三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具婴儿干尸，每具心口都插着银针。

“药王谷的...七星引魂针...”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用婴儿纯净魂魄...温养蛊王...”

暗格开启的瞬间，水道尽头喷出冰蓝色雾气。

季随风急忙将铜盆倒扣在水面，盆内残留的纯阳血与毒雾相激，炸开数朵青莲状的火花。

借着火光，他看到雾中浮现出漕运衙门的官船轮廓——每艘船上都堆满贴着“御用丝绸”封条的檀木箱。

“是幻毒！”慕容秋荻剑挑水面。剑气激起的水珠在空中组成漕运路线图，与虎符投影完美重合，“他们竟然还用官船运毒！”

毒雾越来越浓。

苏明月突然将三枚金针刺入自己耳后穴位，顿时七窍流血——但流出的血珠遇雾即凝，在三人周围形成保护罩。

她颤抖着展开张药王谷秘传的“避毒绫”，布上刺绣的百草图案遇血活化，开始吸收周围毒素。

“跟我走！”季随风循着铜盆的共鸣声前进。

盆底刻着的《广陵散》残谱正与齿轮组产生共振，每走七步就有一个齿轮停转。

当第七个齿轮卡住时，右侧石壁突然滑开，露出条向上的阶梯。

阶梯扶手上刻满乐谱符号。

慕容秋荻的剑每触及一处，就有对应的音符在空气中具现化。当走到“羽“音阶时，苏明月突然拽住二人：“等等！这个音阶...”

她指尖的血滴在音符上，音阶立刻扭曲变形，露出后面隐藏的暗门。

门内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石案上摆着七盏青铜灯——灯油竟是提炼过的蛊虫分泌物！

季随风用银针挑动灯芯。火焰突然蹿高三尺，在穹顶投射出洛河全图。

与虎符投影不同，这幅图上多了七处朱砂标记，每处都画着跳舞的小人——正是《霓裳羽衣曲》的分解动作！

“七个藏毒点...”慕容秋荻的剑尖依次点过标记。当触及皇觉寺标记时，剑身突然浮现血色纹路，组成“子时三刻”四个小字。

苏明月突然剧烈咳嗽。她呕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将七盏灯连成北斗七星状。

灯光交汇处，石案缓缓下沉，露出底下三尺见方的水槽——槽中泡着具女性干尸，双手捧着的正是缺失的那半张《破阵乐》乐谱！

“是教坊司前任掌事...”季随风用银针挑起乐谱。

谱纸遇空气即开始融化，但上面的音符已深深刻进他脑海——正是操纵全城机关的总谱！

干尸突然睁开眼睛。

腐烂的声带振动着发出声音：“七星...归位...”随着这声嘶吼，整间石室开始下降，水位急速上涨。

慕容秋荻割破手掌，将血抹在虎符碎片上，碎片立刻重组为指南车形状，指向右侧排水口。

“走！”季随风抓起乐谱残片。

三人钻入排水口的刹那，石室已完全被水淹没。

借着虎符的微光，他们在迷宫般的排水系统中穿行，每经过一个岔路口，慕容秋荻的剑就会发出不同频率的颤鸣指路。

当游过第七个弯道时，前方出现亮光。三人奋力上浮，破水而出的瞬间，冰冷的月光洒在脸上——他们竟在皇觉寺放生池中央！

皇觉寺的钟声敲过三更，季随风拧干衣摆的水渍，在青石板上画出三条交错的水痕。“洛河暗渠、官船运毒、齿轮机关...”他的银针在水痕交汇处划出火星，“能同时调动这些资源的，工部不超过五人。”

慕容秋荻的剑尖挑起一片落叶，叶脉在月光下呈现出与齿轮相似的纹路：“周显仁生前调任礼部前曾负责漕运河道修缮。”

“不止。”苏明月突然咳嗽，随后再青石板上写了“匠作监”三个字。

见此，季随风瞳孔骤缩。他想起教坊司地宫墙上那些刻着工部标记的齿轮，以及青铜柱底部新鲜的润滑痕迹。

“匠作监首领钱世忠...”银针在青石板上刻出深深的划痕，“二十年前正是景明太子府的营造司主事。”

一阵夜风吹过，放生池水面突然浮现七盏莲花灯。

灯芯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冰蓝色的蛊虫分泌物！最中央那盏灯的灯罩上，隐约可见半个幽冥印。

“子时三刻...”慕容秋荻突然按住剑柄，“工部值房现在应该...”

季随风已经起身：“走，趁灭口的人还没处理完证据。我们抓紧去找工部匠作监首领钱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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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如水，深夜的匠作监好似像一座吃人的巨兽，匍匐在城北。

季随风三人不到片刻便赶到匠作监，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匠作监值房外的守卫倒毙在台阶上，七窍流出的血已凝固成冰蓝色晶体。

季随风用银针挑起一片结晶，在月光下折射出齿轮状的阴影——与教坊司傀儡体内的控制蛊一模一样。

“刚死不到两个时辰。”苏明月用药玉照过守卫瞳孔，“中的是改良版七星引魂针。”

推开门，浓重的龙脑香也遮不住血腥气。

钱世忠的尸体跪坐在案前，双手呈献祭姿势捧着半枚青铜齿轮。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整个头颅已被人砍下！

“看伤口。”慕容秋荻剑尖轻挑尸体下颌，咽喉处的切割痕迹呈现特殊的波浪形，与之前鬼新娘案中的柳依依脖颈上的刀口如出一辙：“同一种刀，同一种手法。”

季随风蹲下身，银针探入齿轮缝隙。针尖带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银色黏液！

当他转动尸体手中的半枚齿轮时，靠墙的书架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密室。”苏明月突然按住心口。她的七星痣正在发烫，与齿轮产生共鸣：“需要另半枚齿轮...”

季随风从袖中取出蜂蜡，小心拓印齿轮纹路。

蜡模凝固后，他用银针在表面刻出推测的缺失部分。

当这个自制齿轮嵌入书架暗槽时，整面墙突然震动，露出后面幽深的甬道——甬道两侧点着长明灯，灯油里漂浮着微型齿轮，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个名字。

“是控制名单...”慕容秋荻挑起一盏灯。灯油中的齿轮上赫然刻着“周显仁”，而连接齿轮的金线直通甬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