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川的脊背撞碎混凝土立柱，怀中林月的体温正在被虚空抽离。深渊中升起的K线手臂编织成牢笼，每条波动曲线都缠绕着哭嚎的人脸。观测者的电子残骸身躯从黑暗里浮现，那些报废的手机屏组成它的瞳孔，每块屏幕都播放着林川前世的死亡录像。

“第七万三千六百零一次实验。”合成音震落天花板残骸，“变量林川，偏差值突破阈值。”

林川的右眼突然灼痛，真实之眼自动解析出虚空结构——这里根本不是地下空间，而是蜷缩在陆家嘴地底的超维度生物内脏。青铜门是它的贲门，美术馆是病变的肝脏，而他们正站在溃烂的胃粘膜上。

“哥...心脏...”林月突然抽搐，她的锁骨处裂开数据接口，“用我的...锚点...”

十二根数据锁链从她体内暴射而出，钉入虚空各个节点。林川瞬间明悟，这是妹妹用自身为导体构建的临时战场。饕餮纹路感应到同源力量，竟在皮肤表面形成第二层生物盔甲。

观测者的攻击比思维更快。由主板碎片组成的巨掌拍下时，林川发动往昔之瞳，读取到这只手掌的制造记忆——2016年深圳代工厂，女工在焊接时被电流击穿心脏。

“破绽在无名指！”他挥动镰刀斩向掌纹，金融瘟疫顺着电路板缝隙注入。巨掌在距离头顶三厘米处僵住，指甲盖上的电容接连爆炸。

【吞噬观测者碎片（S级）】

【获得被动技能：量子演算（SS级）】

虚空突然剧烈收缩，林川看到惊悚的一幕——无数个自己正被锁在数据茧房里，有些在求饶，有些在狂笑，最靠近的那个正在异化成章鱼形态的怪物。

“这些都是你的可能性。”观测者胸腔打开，露出由服务器阵列组成的核心，“现在，选择成为养料还是病毒？”

林川的回答是扯断左臂。断肢在坠落中异化成数据炸弹，轰开最近的茧房。被释放的章鱼版自己喷出墨汁，腐蚀性液体竟让虚空出现短暂缺口。

“疯子！”观测者首次出现情绪波动，“你在破坏整个生态！”

“这才叫破局。”林川将镰刀捅入林月胸口，却不是伤害——金融瘟疫反向输入，激活她体内沉睡的暴食原罪。妹妹的瞳孔变成黑洞，虚空开始不受控制地坍缩。

观测者的身躯突然解体，化作亿万只机械飞蚁。它们啃食着坍缩产生的能量，在穹顶重组为巨型克莱因瓶。瓶口对准林川，倒流出琥珀色的记忆溶液。

“小心！”林月挣脱最后两根锁链，扑到兄长身前。溶液浇在她的后背，瞬间腐蚀出血肉电路板。林川的往昔之瞳看到可怕真相：妹妹的脊椎是古神指骨，肋骨是时间齿轮，连心脏都是微型黑洞。

“原来你早就是......”

“快走！”林月撕开胸口的皮肤，露出跳动的黑洞，“把我喂给饕餮！”

量子演算自动推演出最优解。林川的獠牙刺入妹妹脖颈时尝到星尘的味道，她的身体在吞噬中化作数据洪流，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青铜门后的星图。

【吞噬初代观测者（SSS级）】

【世界融合度突破临界值59%】

【觉醒终极天赋：维度癌变】

虚空彻底崩坏，两人坠回现实世界。陆家嘴的天空布满血丝状裂纹，黄浦江水逆流成通天巨柱。林川抱着逐渐透明的林月降落在环球金融中心天台，发现她的双脚已经开始数据化。

“妈妈的心脏...在顶楼避雷针里.....”林月的手指穿透兄长胸膛，在他心脏表面刻下星图，“去吃掉神明...连我的份......”

最后的话语被江风撕碎。林川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浮现出妹妹的笑脸纹身。当他抬头时，整座城市正在发生恐怖蜕变——外滩建筑群长出昆虫节肢，南京路地砖翻起变成鳞片，而他们脚下的天台正逐渐龟裂成蜘蛛网。

手机在血泊中响起，叶璃的投影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真是精彩的演出，现在整个上海都变成你的消化器官了。”她背后的实验室里，林母的残躯正在拼凑完整，“想要妈妈复活的话......”

投影突然被电磁脉冲干扰，真正的威胁来自头顶——七架印着龙渊阁标志的武装直升机正在编队，机舱里跃出上百名异能者。为首的老者脚踏浮空罗盘，手中光剑直指林川眉心。

“深渊旅团首领(后面会有解释作者建议先看着(●'◡'●))，你涉嫌危害人类文明安全。”老者声如洪钟，“根据《末日生存法》第三条......”

林川的回应是张开领域。维度癌变瞬间侵蚀方圆千米，直升机螺旋桨异化成食人花，异能者的武器长出獠牙反噬主人。当老者惊恐地发现罗盘变成活体寄生虫时，他的头颅已经离开脖颈。

“法则是用来打破的。”林川踩着尸体拾起光剑，剑柄的龙纹正在惨叫，“现在，轮到你们当养料了。”

吞噬整个龙渊阁先锋队获得的能量，让他看清避雷针里的真相——母亲的心脏被十二道神圣锁链禁锢，每道锁链都连接着不同文明的火种仓。最粗的那根锁链末端，赫然绑着人类第一枚核弹“瘦子”。

“真是恶趣味的防盗系统。”林川的指尖触碰到避雷针时，全球核弹发射井同时开启倒计时。量子演算显示，解开封印将导致三十八座城市湮灭。

但他没有犹豫。当饕餮纹路覆盖心脏时，所有锁链自动崩解。母亲的心跳声通过地脉传遍全球，已经死去的林月突然在云端显现——她现在是世界意志的化身，正在与观测者争夺控制权。

“哥哥，看烟花。”她轻轻挥手，纽约方向升起蘑菇云。林川却在这毁灭之美中，看到青铜门在太平洋底缓缓开启。门后的星空里，十二位古神正以地球为棋子展开牌局。

手机最后一次震动，显示来自2023年的短信：“冰箱里有你最爱喝的汽水——妈妈”。

世界融合度定格在66.6%，这个数字开始在他瞳孔深处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