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宗教画

在美国，几乎所有孩子知道的第一个历史年代都是1492年，因为就在这一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哥伦布是意大利人，但当时大部分意大利人对哥伦布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在意两件事：一是享受生活，二是艺术。他们对希腊，以及希腊的艺术和学问尤其具有浓厚的兴趣，而关于哥伦布是不是发现了新大陆，却几乎没有人关心。而这一时期，也就是1492年前后被认为是文艺复兴鼎盛时期的开端。

你可能很难在地球仪上找到意大利，因为意大利小得可怜，也许它就像你的小拇指那么大，很低调地躲在地中海旁边。不过在文艺复兴的鼎盛时期，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画家就居住在这块小拇指大小的地方。我们称这些画家为“大师”。你也许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意大利那么小，却有那么多了不起的画家呢，而且几乎是每隔几英里就有一位？据说，有这样一个原因：那时，意大利是基督教的中心，一直以来，意大利的画家都只画宗教题材的画。

后来，意大利出现了一批画《圣经》题材以外的画家，波提切利就是其中之一。波提切利虽然也画宗教画，但他更喜欢画古希腊的神和女神。我前面说过，在文艺复兴时期，古希腊的艺术、历史和知识吸引了所有人的兴趣。波提切利的画具有与众不同的风格。他画的女性腿都很长，看起来似乎就在翩翩起舞，而不只是单纯的站立或者行走。这些女性身上一般都裹着一层薄纱似的长袍，长袍是透明的，通过长袍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婀娜的体态。

这幅图是波提切利1478年的作品，名叫《春》，图中描绘了几位漂亮的女神迎接春天的情景。站在画面中间的是美神维纳斯，小爱神丘比特在维纳斯头上调皮地飞来飞去，旁边的三位美神伴着风翩翩起舞，他们都在欢快地庆祝春天的到来。

哥伦布时代，在佛罗伦萨住着一个名叫萨佛纳罗拉的修道士，有些人认为他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疯子。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传教士，只要听过他传道的人，都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任何事情，就好像是被他施了魔法一样。在他看来，佛罗伦萨的人缺少道德感，他们只顾享受生活，只要能够玩乐，他们从不在乎自己的道德品质如何。萨佛纳罗拉公开反对他们的种种行为，他预言说，那些不知悔改的人必将走向毁灭。他劝诫人们不要玩牌和骰子、不要化妆、不用饰品装扮自己、不唱圣歌以外的歌、不写与宗教无关的书，也不要画与宗教无关的画。终于有一天，佛罗伦萨的人听从了他的劝说。他们把所有的首饰、华丽的衣裳和与宗教无关的书都堆到了广场上，点燃一把大火，霎时，广场上蹿起的火苗比房屋还要高。这样，许多萨佛纳罗拉认为不正当的东西都被烧毁了。

波提切利画了很多神像和非宗教题材的画，所以在听了萨佛纳罗拉的布道后，他也认为自己是有罪的人。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过，他把自己一些非宗教题材的画烧掉了。不过，幸运的是，烧毁的只是很小的部分，他的大部分作品至今仍然完好无损地保存在艺术馆里。

下面的这幅圣母像，属于宗教画。你一定已经发现了，它的形状有些特殊，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方形画，而是圆形的。我们将这种形状的画叫做圆形画。

这幅画叫《圣母加冕图》。我们可以看到，图中两个小天使正在给玛利亚戴王冠，这表示玛利亚已经成为圣母。玛利亚正在书本上写一首歌，圣婴仿佛在指引着她的手。直到现在，人们还经常在教堂里唱这首歌，叫做《圣母玛利亚颂》。所以这幅画也常被叫做《圣母玛利亚颂》，歌曲内容是玛利亚感谢上帝挑选她作为耶稣之母。

这幅图名为《圣母加冕图》。画中，波提切利描绘了两位天使为圣母加冕的场景。这幅画最突出的特点是采用了圆形构图画法，画中的圣母侧向坐着，怀里抱着圣婴。周围使者的位置呈对角线，处于圆形框的两边，有极强的层次感。

画中那两个手托油墨缸和手拿书本的小男孩是真实存在的，但他们并不是耶稣时代的人，而是波提切利那个时代的，所以，将他们俩画到这幅画里，总让人感觉怪怪的。但那些“大师们”总喜欢这样做。这两个小男孩长大后都当了教皇。

后来，那些被萨佛纳罗拉指责为罪孽深重的人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苛责了，而他的一些追随者也开始抛弃他。最后，人们把他抓了起来，吊死在公共广场的十字架上。可人们还是觉得不够痛快，就把他的尸体烧掉了，把骨灰扔进了河里。于是，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在佛罗伦萨，当时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画家，他和波提切利一样，也烧毁了一些自己的非宗教题材的画。萨佛纳罗拉的下场令他非常震惊，他决定放弃画画，做一名修道士，并自称巴托洛米奥，住在萨佛纳罗拉曾经居住的修道院，安吉利科在搬去圣马可修道院之前，也曾在那里居住过。接下来的六年中，巴托洛米奥连画笔都不碰，每天就只是做祷告。后来，在人们的说服下，他终于重新拿起了画笔，并画了很多漂亮的画。当然，他之后所有的画都是宗教主题的。其中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名叫圣塞巴斯蒂安的人。据说，圣塞巴斯蒂安是虔诚的基督教徒，被人发现后宁可被乱箭射死，也不改变信仰。在弗拉·巴托洛米奥为修道院画的这幅画像上，圣塞巴斯蒂安没有穿衣服，身上插满了箭。修士们都认为这幅画很不得体，最终把它移到了其他地方。

这是弗拉·巴托洛米奥画在木板上的油画，名为《萨佛纳罗拉肖像》，创作于1498年。弗拉·巴托洛米奥的画作标志着文艺复兴进入到繁盛时期。他擅长运用透视和光影，是最早用宽松的袍子代替当时服饰来描绘宗教人物的画家之一。

巴托洛米奥还画过他崇拜的萨佛纳罗拉。萨佛纳罗拉长得有些难看，他的鼻子很大，非常丑，所以反对他的人总是借他的长相来嘲笑他。巴托洛米奥画的萨佛纳罗拉虽然也不英俊，但看起来很有威严。巴托洛米奥并没有美化萨佛纳罗拉的长相，只是画出了他真实的样子，不过这幅画像还是很好看。

这是巴托洛米奥的作品，名为《圣塞巴斯蒂安》。画面上，绑在柱子上的圣塞巴斯蒂安被乱箭射死。关于他的死因，有这样一种说法：他长得太好看了，连当时的罗马皇帝也喜欢上他，但他一心只想传教，宁可被乱箭射死也不肯跟随皇帝。

大多数画家在画人物肖像时，都会让真人摆出合适的造型，我们把这些人叫做模特。巴托洛米奥的模特有些特殊，他的模特是关节可以自由活动的木头娃娃。他先给这些娃娃穿上衣服，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将娃娃的姿势摆好，放在他希望这个娃娃所待在的地方。我们称这种木头娃娃为人体活动模型，是专门用来为画画摆造型的。

巴托洛米奥是第一个将婴儿天使画在圣母脚下的画家，后来的画家都开始这样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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